一百九十五回 支援衡阳城

      金光当然就是金眼雕。金眼雕连墨冲身上的虫甲都能一抓而破,何况是精瘦汉子的血肉之躯?只不过谁都没想到金眼雕会突然舍弃小药王蛇去攻击精瘦汉子。秒杀了精瘦汉子的金眼雕,扑到了他的尸体前,将他手中抓着的,还没来得及放入怀中的储物袋抓起了一个,然后化作一道金光破空而去。墨冲隐约看到,金眼雕抓走的储物袋,正是黑脸老者的储物袋。一只妖兽,怎么也对修士的储物袋感兴趣了?
    “嗖!”
    青色人影一闪,也扑到了精瘦汉子的尸体上,正是疤脸修士。他一把将精瘦汉子手里那两个属于墨冲的储物袋抓过,又扯下了精瘦汉子腰间的储物袋,这才转过了身,对着墨冲笑道:“喂,你的兵刃、随身储物袋都在我的手里,你若是不想赤手空拳和我斗,就乖乖呆在那里吧。”说话间,一按腰间的储物袋,立刻有一把飞剑从中飞出,漂浮在了身前。
    疤脸修士一纵身踩在了飞剑上,略有得意,又似有些惋惜道:“这位朋友,谢谢你的礼物,再见!”看来,他即使拿着墨冲的储物袋,又缴获了墨冲的兵刃,仍不打算和墨冲动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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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冲果然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不过当疤脸修士转过身去,打算全力催动遁光的时候。墨冲身上突然红光一闪,一颗巨大的爆裂火球从他身体脱出,撞向了疤脸修士的前方。疤脸修士虽然没有再望墨冲,却还是留意着墨冲的举动。墨冲爆裂火球刚刚打出,他马上有所觉察,立刻遁光一折。
    但是,疤脸修士却不知道。爆裂火球之后,还跟着一只火鸟。火鸟很快撞在了爆裂火球之上,顿时“轰!”地一声,爆裂火球被引爆开来。疤脸修士此时离爆炸中心极近,不得不祭出了一面防护盾用作抵挡四下飞溅的火焰,但是也就是这么一耽搁,墨冲的人已经逼到了近前。
    “哼!”
    疤脸修士眼见墨冲逼近,目中惊色一闪,接着冷哼一声,手一扬,一团绿色的物件从他袖口飞出,迎风便涨,一眨眼就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由藤条编织的大网,朝墨冲当头罩下。墨冲见此,身形一顿,接着右手四指并拢,拇指和食指、中指微扣,凑到了嘴边,腮帮子一鼓,奋力往前一吹。
    “呼!”
    一大蓬鲜亮的火焰很快从墨冲嘴中吹出,仿佛一朵绽放的火莲。急速罩下的藤条大网虽然品质不凡,却兜不住这无形的火焰。鲜亮的火莲很快便畅通无阻地朝疤脸修士燎了过去。疤脸修士见此,也顾不得在去催动绿藤巨网,连忙抽身后退。
    墨冲目中冷光一闪,空着的左手往前一抓,一把抓住了绿藤巨网的一角,用力一扯。‘呼啦’一下,绿藤巨网被墨冲这么用力一拉,顿时如同一张破渔网般被墨冲扯了下来。墨冲看也不看着绿藤巨网,嘴巴一闭,双手在身前一合,大喝一声:“聚!”
    “嗖嗖嗖嗖!”
    爆裂火球发出的漫天四散的火焰,在墨冲喝声出口的瞬间,立刻朝正中心的疤脸修士聚拢。疤脸修士此时才知道,自己不应该一而再,再而三地倒退,可是此时悔之已晚,所以,他也只能是一把抓出墨冲和同伴的两个储物袋,奋力一撕,顿时‘豁啦’一下,几个储物袋被疤脸修士一扯而开,顿时漫天物品飞扬。有灵石、有丹药、有矿石、有法器、还各种符箓、书籍、灵草,各种物品纷纷扬扬,如同雨点一般往下落。墨冲如果不想自己的法术不小心毁坏这些东西的话,只能是先暂时住手。
    看见漫天的物品,墨冲果然住了手,正朝中间呼啸而来的火焰也都停住不动了。疤脸修士见状一喜,立刻想不也不想,再次抽身而退。眼前这些物品虽然可惜,但是能够换回自己的小命,也是值得了。没想到这一次出手,竟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疤脸修士抽身后退的同时,心中也在暗暗惋惜。
    ‘若是先留着老二的性命,说不定不至于如此。’疤脸修士一边后退,一边在心中懊悔。
    ‘不,都怪老四这家伙太没用。如果他肯听我的话,先动手把这家伙杀了,我说不定还能看在他乖巧的份上,饶他一命!’疤脸修士很快又否决自己之前的想法,转而恨上了精瘦汉子。一想到精瘦汉子的行径,疤脸修士就越来越觉得,一切都是这家伙的错,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
    “唔!”
    疤脸修士正一边紧张地盯着墨冲,一边飞快倒退,突然感觉背心和胸口一痛。低头一看。就见一截尺许多长的剑尖,正从自己的胸口透出。剑尖虽然从他胸膛穿过,但是上面青光莹莹,如同一泓秋水,上面连一丝的血迹都没有,这无疑是把好剑,而且,很熟悉。
    疤脸修士呆呆地望着胸口这一截剑尖,脸上突然现出从未有过的悔恨之色。他想起来了。这把剑,本是自己对手的兵器。他本来已将这把剑收进了储物袋,但是刚才,他自己却又把储物袋扯开了,被收进储物袋的剑,自然也很其他的物品一般散落在了空中。剑,本是对方的剑。对方要控制这把剑,无疑很容易。他只顾着留意身前对手的举动,却忘了身后的动静。
    “哧。”
    凝霜剑很快在墨冲心念转动之下,从疤脸修士身上抽出。而随着凝霜剑抽出,疤脸修士整个人都剧烈颤抖了一下。只见他满脸都是忿忿之色,突然仰天狂吼:“老二!……”吼声出口一半,立刻就被咽喉涌上的鲜血堵住,他的人也就这么地从半空中栽落。他的死法和黑脸老者的死法,倒有七八成的相似,只不过黑脸老者是剑透咽喉,他是剑透前胸。
    “你大爷的……”
    墨冲看着四周落了一地的物品,不用低骂了一声。对于他来说,别人杀他,他杀别人。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太多,他都已经有些麻木了。他现在想是,只是怎么收拾这一地的东西。
    和金眼雕缠斗的小药王蛇自从金眼雕离去之后,就一直趴伏在地上没有动弹,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太久没进食饿的。此时一见漫天物品落下,立刻精神一振,朝前窜了出去。它嗅到了灵药的香气。不过,小药王蛇倒是还记得有墨冲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在它窜到一株旋叶草跟前时,并没有直接一口吞下,而去抬起小小的头颅看向墨冲,口中发出低低的嘶鸣。
    墨冲正为要收拾满地的东西头疼,小药王蛇要吃灵药。这……是很好的事啊……可以减轻负担……当即点头道:“随便吃吧,只是别吃坏肚子。”
    小药王蛇见得墨冲应允,立刻发出一声欢喜地嘶鸣,接着一口就将身前的旋叶草给吞了下去。
    墨冲被精瘦汉子夺去的两只储物袋,一只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另外一只装的却是那魔火门邪道修士的物品。这些魔火门修士的东西,那是极其重要,尤其是那一本《化魔大法》。正是由于这东西,墨冲刚才才没有直接用爆裂火球解决战斗,此时丝毫也不敢马虎,立刻在四周搜寻起此物来。
    ‘有了,有了。’
    很快,墨冲就在乱石堆中发现了记载化魔大法的帛书。此时帛书已经完全摊开,长长的一卷,足足有两丈多。墨冲正要将帛书卷起,突然被上面一行字迹所吸引,卷起帛书的动作立刻一顿。这行小字,吸引墨冲注意力的只有其中的八个:“……依此形事,假丹初成。”
    墨冲所遇到的两名魔火门筑基期修士,都是假丹期。墨冲也曾有些好奇这些魔火门修士是如何做到。不过在看到过那蜂巢一般的建筑和狂性大发的魔火门护法,他也就熄灭了一窥究竟的念头。以至于后来魔火门修士的功法摆在面前,他也不过是粗略扫了一眼就收起。毕竟这魔火门修炼功法太危险了些,不仅容易走火入魔,连他们教主都练功练死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冒风险。
    但是此时此刻,‘假丹初成’四个字,却无法不叫墨冲不动心。试想多少人修仙?多少人筑基,又多少人能结丹?如果魔火门有什么方法,能够让人提升到离结丹期有一线之隔的假丹期,那对于真正进阶到结丹期,绝对有莫大的帮助。修道之人,谁不想得证大道?谁又不想与天地同寿,万古不朽?‘假丹初成’四个字,如同一块大磁石一般,牢牢吸引住了墨冲的目光。
    “‘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此言顺则成人。若达道之士,能逆而行之,使血化气,使气化神,使神化虚,则成仙矣。吾人未有此身,先有此气。失天气,丹道喻之为‘金’。按五行之说,金能生水,是先天变为后天也。丹道重在逆转造化,使水反生金,是由后天返还先天也……”
    墨冲本以为,魔道修士的功法,里面说的多半都是各种乖张邪异的法门,但是此时一看,不由大感愕然。这魔道功法对于修道的阐释,和他所知的一般无二,有一些甚至比他所见的一些典籍功法所写的还要微妙精深得多。不知不觉之下,墨冲便沉浸在了手中的《化魔大法》记载的功法里。
    旁边的小药王蛇呢?小药王蛇显然是饿得太久,胃口好得很,各种灵草灵药吃完之后,又去咬碎四处散落的丹瓶,遇见和口味的就吃得一干二净,遇见不合口味的,在偷眼看到墨冲没注意之下,便飞快将其掩埋。到了最后,除了墨冲自己那几个丹瓶,疤脸修士和精瘦汉子身上的丹瓶都被消灭了。做出这一切的小药王蛇,显然有些惴惴不安,不过看到墨冲还没有回过神,当即便开始将散落的四周的物品收集起来,按照它自己的常识,分几堆堆在了墨冲面前。
    “恩!?”
    也不知过了多久,墨冲突然感觉到一点冰凉钻入了他的后颈,一惊之下,蓦然抬头。此时也不知是清晨还是黄昏,亦或是中午?只是头顶乌云密布,有纷纷扬扬的雪花,从乌黑色的云层之中洒落而下。刚才他后颈感觉到的冰凉,就是一朵落下的雪花给他带来的。
    “下雪了啊……”
    墨冲看着漫天雪花,轻叹了一声。修炼到了筑基期,已经寒暑不侵。墨冲也是直到此时才醒悟,原来现在已经到了下雪的季节。叹息之后,墨冲立刻就想起了自己的处境,目光从天空一落,落到了身前。他的身前堆有几堆物品。
    灵石是一堆,其中混杂着少量五彩斑斓的石头和一些漂亮的鹅卵石。符箓、书籍、纸张、兽皮之类堆了一堆,当然,里面也混了杂物,比如一些大张的树叶、树皮,上面还有几块石头压着。再过来是一堆法器,这一堆最大,里面混了书桌、书架、还有各种骨头什么,墨冲在其中还看到了阴厉中年人用过的龟壳盾牌。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几人追他之前,曾经收拾了阴厉中年人的物品?最后一堆,是各种矿石、里面混杂了不少货真价实的石头。
    看到这几堆东西,墨冲嘴角轻扬。他当然已经猜到是谁把这些东西堆起来的了。在他的脚边。小药王蛇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它用杂草、兽皮、羽毛给自己做了一个小窝,小窝旁还有半只吃剩的獐子。
    “也不知我看书看了多久……”
    墨冲喃喃自语了一句,接着从杂物之中抓出了一只灵兽袋。这东西,曾经是黑脸修士用来装金眼雕的。墨冲自己的灵兽袋已经被金眼雕划破,没法子再用了。抓出了这只灵兽袋,检查了一下里面之后,墨冲便弯下身,将小药王蛇连同它做的小窝轻轻托起,送入了灵兽袋,系在腰上。然后飞快把身前物品收拾好,朝碎金矿大阵破空飞去。他已出来得够久了。
    回到碎金矿大阵,正逢众人在阵门前集结,其中一名方脸青年见到归来的墨冲先是一愣,随即点头道:“墨冲你回来了?很好,正找你找不着,过来,准备一起出发吧。”说话之人是酒仙派的乌阎良。这碎金矿没有结丹期修士坐镇,乌阎良就是上面指明的几名决策人物之一。也就是说,他可以以顶头上司的身份直接命令墨冲。
    墨冲迟疑道:“出发?去哪里?”此时墨冲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块封魂碑。如果眼前众人是为了去调查那东西,可就不妙得很了。那地方是万万去不得的,怎生想个理由拒绝呢?
    乌阎良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墨冲没有直接听命有些不满,不过看了看身前还没有完全集合起的众人,便道:“去支援衡阳城。刚刚接到讯息,衡阳城连日大雪,有魔道修士趁着大雪掩盖声息,对衡阳城发起了突袭。”
    墨冲愣了一下,道:“衡阳城?那里不是一座普通的大城而已么?”衡阳城确实很普通,比墨冲熟悉的火焰城大不了多少,而且和火焰城比起来,衡阳城还属于完全没特点的一座大城。这样规模的城池在南梁国少说也有十几座,有什么保卫的价值?
    乌阎良更加不悦,口气一冷,道:“上面既有命令,我们就要执行。哪里轮得到你来发问?归队!”
    墨冲无法,只得走到了万剑宗的队伍里。其中一名万剑宗修士一叫墨冲便笑道:“墨师兄你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你超出假期好几天不回来,我们还以为你遇到了什么意外呢,赵师姐和萧师兄还出去找过你来。”
    ‘超出假期好几天!?’
    墨冲闻言,心中微微一惊。他的假期加上本来的三天休息日,可是有七天,再超出几天,这一次出去竟然过了十几天?从探索叶家宝库到遭人伏击,一切事情不过是发生在几个时辰之内的事情。这么说,自己当时看那本《化魔大法》真的是入了迷,竟然一动不动站着读了十几天!?也幸亏这段时间没被魔道修士或者其他人遇见,否则……
    墨冲再想想之前堆在自己身前那几堆东西。背后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自己真的是很运气啊。如果当时有人看到如此多的财物,少不得要动心,他沉迷在书中不知抵御,小药王蛇又到底只是只灵兽,这可危险得很。想到惊心处,墨冲不禁暗暗责备自己,怎么可以如此地疏忽大意。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万万不能再发生了。一次好运气,可不代表以后还能这么好运气。
    “后来,我们又追上……咦?墨师兄?你怎么了?”和墨冲打招呼的万剑宗修士正滔滔不绝地说着话,突然发觉墨冲神色有些古怪,不由停住了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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