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五十八回 卖酒

　　    李清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对方是个干瘦老头。”
    一听到‘干瘦老头’，墨冲顿时想起几天前夜市里买他清霜白露酒的那老头。‘莫非是他？’墨冲心中惊疑，站起了身道：“那我出去看看。这库房……”
    李清一摆手，道：“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别让外面的道友友等急了。”
    墨冲闻言，心中一动。李清几时变得如此好说话？不过，他也不再多问，举步朝殿外走去。
    华云殿外，一名紫袍老者正负手而立。看他脸上醒目的酒糟鼻子，正是那一晚曾从墨冲手里把酒买走的那名干瘦老头。墨冲一见这干瘦老头，立刻几步上前，躬身一礼，道：“晚辈墨冲，拜见前辈！”
    干瘦老头在墨冲走出来时已见着了他，正要开口说话，一见墨冲这举动顿时一愣：“你说什么？”
    墨冲又重复了一遍，道：“晚辈墨冲，拜见前辈。”
    干瘦老头皱了皱眉，不过眼见墨冲神色不似在开玩笑，终于叹了口气，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是李清那小子告诉你的？”说话之间，干瘦老头本来结丹初期的修为猛然暴涨，一眨眼就攀升到了元婴期。这干瘦老头，竟然是元婴期修士。
    墨冲摇了摇头，道：“晚辈只是猜测而已。”
    干瘦老头有了一丝兴趣，道：“哦？如何猜测，你倒说说。”
    墨冲道：“那一晚，前辈一出手就是几十万灵石，实在不像是结丹初期修士的作风，而且，抓酒坛的动作如此快捷无论。晚辈当时就已经怀疑了。刚才，李队长告诉晚辈前辈来找的消息，虽然没有透露前辈的身份，不过神色之间多有不自在。而且，李队长为人严苛。居然让在下不要理会正在执行的任务，先来拜会前辈。晚辈的猜测自然更重了几分。”
    干瘦老头点了点头，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自己露出了破绽……”说到这里。干瘦老头猛然像想起了什么，立刻话题一转，道：“废话少说！清霜白露酒，还有没有？”
    对方这句话，倒没有太出乎墨冲意料。只要是好酒之人。尝过清霜白露酒的滋味，一定是欲罢不能。不过，此物虽不同于其他物品一般引人注目，出售给同一个人太多，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墨冲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没有了。”
    干瘦老头闻言，顿时露出了失望之色，道：“没有了！？”说话之间，耸了耸鼻子。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道：“胡说！你身上有酒气！这酒气很新，绝对是昨天之前饮过，还想骗我！？你莫非担心老夫依仗身份，不付你酒钱！？”
    清霜白露酒配合丹药服用，在修炼上多有助益，墨冲确实每次修炼都会喝上一些。他倒没想到干瘦老头鼻子居然这么灵，不由露出了些许尴尬之色，道：“这个……”
    “拿着！这里又有三十万灵石！给老夫再来三坛！”干瘦老头也不废话，伸手入怀。一把抓出了一个皮口袋抛给了墨冲。
    墨冲并没有接干瘦老头抛过来的灵石，而是直接手掌一翻，取出了一只酒坛，道：“前辈既然喜好此物。晚辈也只好再割爱一坛，至于灵石，倒是不不必了。”
    干瘦老头眼见酒坛，立刻双眼一亮，不过听到墨冲这话，又是一皱眉。道：“什么一坛两坛？老夫又不白拿你的，怎地如此小气！”口中这么说，手上却先把墨冲拿出的酒坛先夺了过去。想拍开泥封，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先小心翼翼地把酒坛收了起来。
    墨冲叹了口气，道：“不瞒前辈。这些清霜白露酒，是晚辈在一处废弃地窖中发现的，也不知藏了多少年。之前，晚辈是因为实在没有灵石购买丹药修炼，这才忍痛拿了几坛出来，现在，晚辈手里已经不多了。”
    干瘦老头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老夫得到这东西，也绝对不肯轻易给人。哼，就算没丹药修炼，也绝对不能拿出来卖……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手里其实还有！？”干瘦老头说到一半，突然醒悟到了什么，立刻大喜道。
    墨冲摇头道：“这个，不多了，不卖。”
    干瘦老头有些急了，道：“卖啊，干嘛不卖！？你不想要灵石了？你不想精进修为了！？那，我也不亏待你，二十万灵石一坛？啧啧，得了，三十万一坛！好啊，算你小子够狠，五十万灵石一坛！除了老夫，没人能给这个价钱了！”
    墨冲其实也没有要坐地起价的意思，听到干瘦老头的话语，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干瘦老头见墨冲不言语，一咬牙，道：“你大爷的！你到底卖不卖！？”听口气，若是墨冲不肯卖酒，他倒像是要来硬抢了。
    墨冲苦笑了一下道：“那……晚辈再让两坛给前辈好了。灵石就不要了，只求前辈给晚辈留那么一点。”
    干瘦老头听得墨冲还有两坛要给，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道：“好！好！给你留一点。快拿出来吧！”
    墨冲无法，只得再取出了两坛清霜白露酒。
    干瘦老头将这两坛好酒也收起，脸上总算露出了满意之色，道：“好小子，多谢了。”说话间，将刚才墨冲未接的灵石袋仍塞到了墨冲手里，道：“别说老夫以大欺小，三十万灵石，可一分没少你的。”说完，身形一闪，破空而去。他已迫不及待要好好品尝新到手的好酒了。
    ‘咳，又有三十万灵石了。’墨冲望着干瘦老头远去的遁光，也不知是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不过这样一来，加上前几天那几十万灵石，他至少三五个月都不必再为丹药的事情发愁了。
    “哟，墨小友别来无恙？”三天之后，干瘦老头再次出现在了墨冲的面前。他的是元婴修士的事情已经暴露，所以这一次他是自己过来，也没有再经过别人通传。
    干瘦老头会出现，墨冲其实也不太觉得意外，当即苦笑道：“酒前辈你好。”眼前这干瘦老头，墨冲在三天前对方离开之后也略微打听了一下。知道对方自称酒中仙，真名实姓倒无从知晓。
    酒中仙摸了摸鼻子，笑道：“啧啧，好香啊。你小子看来……”
    墨冲一听酒中仙这话。不等对方说完就连忙打断道：“前辈，晚辈之前已经说过……”
    “诶！墨小友这是什么话？老夫今天来，不是为了那档子事，走，跟我出去转转吧！”酒中仙不等墨冲说完。就一把拉起了墨冲。不多时，二人就化作一道遁光破空而去。
    “酒前辈，你到底要带晚辈去哪里呢？”酒中仙的遁速很快，只是眨眼工夫，二人就已经飞离了紫霄城。
    酒中仙笑道：“没什么，就是随意走走。怎么，你小子难道还担心老夫会对你下手不成？”
    墨冲苦笑道：“这个晚辈倒不担心。只是晚辈现在还在执勤之中，却不能随便乱走的。前辈想带晚辈去哪里呢？”
    酒中仙笑道：“放心吧，也就是随意转转。”
    墨冲眼见连问两次，酒中仙都不肯说要带自己到哪里去。当即也不再问。
    飞行了一阵，酒中仙突然开口道：“哎呀。墨小友，你可知这修仙者闯荡江湖，最重要是什么？”
    墨冲道：“修为实力？”
    酒中仙点头道：“恩，这是其中之一。还有呢？”
    墨冲道：“运气？机缘？”
    酒中仙又点了点头道：“恩，这也可算其一，还有呢？”
    墨冲迟疑了一下，道：“身份背景？”
    这一次，酒中仙却摇了摇头，道：“这倒未必了。虽然说平时身份背景挺重要。不过真遇见什么凶险，比如一些厉害的妖兽，你的身份背景可不管用了。遇见那些穷凶极恶，图谋不轨的家伙也一样。那阵子，身份背景甚至还会成为拖累。在他们眼里，越是有身份，大家族的子弟，油水也就越足。”
    墨冲道：“那前辈觉得，除了修为实力。机缘运气之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酒中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墨小友，你觉得老夫的遁速快不快？比起你来如何？”
    墨冲道：“前辈的遁速自然是极快的，晚辈就算拼尽全力，顶多也只有前辈三四成的速度。”
    酒中仙一拍手，笑道：“这就对了！出来混，除了修为实力，运气机缘之外。脚底抹油的功夫也是不能马虎的。打不了就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跑得快，有时候就等于多了一条性命啊！”
    这一番话，墨冲倒是很赞同，道：“前辈说得不错。速度很重要。有时候比修为实力都重要。不过，也只有修为到了相应，速度也才能提升。比如晚辈，就算拼尽全力，使劲手段，也达不到前辈的速度的。”
    酒中仙笑道：“这个倒不然。墨小友，你看老夫脚下这飞行法宝怎么样？”
    其实，不必酒中仙说，刚才对方提起速度时候，墨冲就已经留意到了酒中仙脚下的飞行法宝。这是一件扁扁平平，呈箭头状的飞行法宝，通体呈淡金色，应该是专门的飞行法宝。
    此时听得酒中仙问起，墨冲便道：“前辈这件飞行法宝，看来是专门的飞行器具，而且等阶很是不低。这等飞行法宝可少见得很。”
    能打造法宝的材料不少，适合自身的材料却不多。大多数修士平时都是驾驭本命法宝当作飞行法器，极少有专门打造飞行法器的。一来材料是笔不小的花销，二来本命法宝会随着修士修为增加、焙炼的时间增长而提升威力。相应的，作为飞行法器时速度也能有所提升。若是普通的飞行法器，速度通常是及不上本命法宝的。所以到了结丹期之后，会用专门飞行法器的修士比筑基期还少。
    酒中仙闻言笑道：“呵，你小子倒识货。老夫这一件飞行法器名叫‘冷箭’。是老夫当年困在结丹后期时花费二十多年收集材料打造出来的。现在，老夫有了元婴期，本命法宝的速度比冷箭快一些，倒是用得少了。不过，元婴期以下，速度比冷箭快的，老夫还真没见过。”
    墨冲闻言，心中一动。这酒中仙绕来绕去，难道是想将这冷箭推销给自己？
    果然，墨冲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听得酒中仙笑道：“怎么样？墨小友对老夫的冷箭还满意么？”
    墨冲愣了一下，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酒中仙笑道：“老夫没什么弟子，也没什么后人，这冷箭留着也是没用。我见和你小子有缘，索性就送给你好了。”
    听到这一句，墨冲自然彻底明白了酒中仙的意思。对方还是在打清霜白露酒的主意。不过他也知道，要用灵石来买，墨冲多半不会再卖了，于是拿出了这冷箭。之前说带他出去转转云云，不过是给他展示一下冷箭的速度。
    老实说，墨冲确实心动了。不过，前前后后，他已经卖给酒中仙差不多十坛清霜白露酒了，虽然说这酒他酿造起来不是太难。但是他手里现在剩下的几坛，都已经不知藏了多少年月。若是拿出来给酒中仙，也不知会招惹对方什么想法。
    “怎么？你小子难道不想要么？”酒中仙停下了遁光，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冲。
    墨冲一咬牙，道：“前辈如此说，无非是为了清霜白露酒。但是晚辈……”
    “诶！”
    酒中仙不等墨冲说完就一摆手，道：“老夫不是说了，送与墨小友么？”说完，身形一飘，离开了冷箭，笑道：“冷箭上面的神使和印记老夫已经抹去了，墨小友可以随意使用。当然，它还是有个小小的缺陷的，比起一般法宝的消耗，它所消耗的法力要多上七八成。不过，我观墨小友法力远比同阶修士凝厚得多，这一点损耗，在墨小友看来应该不算得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