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重逢

      师傅把最后一件家电装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连珠雨给他们买了盒饭,等他们吃完走了,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洗完澡躺在床上,疲惫感才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不过,心情仍是愉悦的。
    一厅一室、一厨一卫,面积虽不大,稍微收拾下却格外精致。
    北京的夜晚依旧是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她望着窗外有些出神,在纽约待了六年,总算是回来了。
    如果当年没出事的话,或许她也会在这座城市待上很长一段时间吧。
    月光淡淡地倾洒进来,她翻来覆去,明明很累,却无法入睡。
    迷迷糊糊间,她想,或许和史尧安,也会有一个结果。
    无论是好,还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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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果然起晚了,随意洗漱下,狂奔到公司还是迟了两分钟。
    好在并没人说什么,组长还让她不用急着赶过来,可以先慢慢倒时差。
    在北京入职的第一天,都是和纽约总部的一些交接工作,连珠雨虽然迷迷糊糊,但也能应付得来。
    熬到下班,准备回家时,同事们却热情地拉着她一块儿到附近的商圈吃饭。
    “你第一天入职,照例晚上我们要请吃饭的。”
    连珠雨随意挑了家餐厅,只是她胃口实在不佳,人也没精神,没吃几口就开始发呆。
    “小连是不是刚从美国回来,吃不惯啊。”
    “没有没有,”连珠雨摆摆手,“就是昨晚没怎么睡,人太累了。”
    “懂的懂的。哎,小连,听说你是哥大毕业的,我有个表妹也想读美本……”
    “小连,纽约那边福利待遇是不是更好啊,应该很少加班吧?”
    “哎,你皮肤和身材真的好好啊,用什么护肤品啊,平时是不是一直在健身啊?”
    连珠雨耳边嗡嗡嗡的,头脑昏沉,强撑着精神和她们聊天。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忽然有声音从头顶处飘来。
    连珠雨抬头,眼前是一个穿着衬衣西裤的年轻男人,臂弯处挂着一件西服外套。连珠雨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椅子挪到了外面,挡住了半条过道。
    “抱歉。”她轻轻挪了一下,抬头却愣住了。
    站在年轻男人身后的,竟然是史尧安。
    他的脸颊比当年稍微瘦削了些,却显得五官更立体,气势更凌厉,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可镜片后盯着她看的眼神却并没有半分柔和。
    连珠雨在一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扔下一句“抱歉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下次换我请客”便匆匆离去。
    可即便她一路向前走,没有回头,也能感受到他从未离开的视线,在她的背后灼烧。
    /
    晚上又没睡着,可连珠雨分不清是时差,还是因重遇故人而产生的焦躁不安所导致。与此同时,她还有些气恼,多年未见,却被他看到了自己最憔悴的模样。
    他倒是更帅了。
    连珠雨咽了口口水。
    不过,六年前她既然做了决定,这会儿再怎么样也不能死皮赖脸地巴上去了。
    结果第二天下班,连珠雨又看见了史尧安。
    什么孽缘啊,北京这么大,竟然还能恰好在同一栋写字楼上班。
    连珠雨觉得要是装作不认识的话,那也太尴尬了。
    她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挪到史尧安面前,挤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啊,老师。”
    这个称呼说出口的一瞬间,连珠雨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变得僵硬。
    史尧安却依旧面无表情,甚至连一个寒暄的笑容都吝啬给予。
    “嗯。”
    他这副模样,是连珠雨从未见过的。即便他从前是她的老师,在班上黑着脸生气的模样,也比现在显得鲜活。
    此刻的他,对她,或许只剩下满腹的鄙夷与不屑。
    连珠雨实在受不了这种被人审判的氛围,他越是冷淡,她便越感到无地自容。
    于是她扭头,再一次匆匆离去。
    半夜,实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体内逐渐升腾起一股久违的空虚与狂热。
    她太熟悉这股汹涌的情潮,铺天盖地而来,在窒息中赋予她全数的快乐。
    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是在今晚,它又悄无声息地出现。
    是因为史尧安吗?
    连珠雨赤脚踩在客厅的大理石地板上,钻心的冷,可身体却异常的滚烫。
    她颤抖着握住门把手,要出去吗?
    她身上衣衫已尽数除去,胸乳较之从前,竟更挺翘饱满。少女的青涩亦褪去几分,举手投足皆是风情。
    她好久不曾有过这种兴奋到颤栗的感受,六年前似乎就戒掉了,她的心理治疗师一步步引导她回到正轨,难道要在今天破戒吗?
    可是身体骚痒得厉害,心脏更是像缺氧一般,仿佛拧开这扇门,走出去便可以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出去吧。
    隔壁的房子还没有人入住,走道里也没有摄像头。
    出去吧。
    就走一圈,浅尝辄止。
    出去吧。
    没关系的,这不是可耻的,这是面对自己、悦纳自己的过程。
    出去吧。
    想着他高潮一次,最后一次。
    门开了,连珠雨从身后的黑暗,踏进了眼前满地的月光。
    有风从楼道未关严的防火门处窜出来,一寸一寸撩拨她的肌肤,乳头挺立起来,穴口也分泌出液体,变得湿润。
    她几乎快乐到要晕厥。
    她太过忘情,在这小小的过道里踱步,旋转,甚至想要翩翩起舞。
    以至于,隔壁房子的大门悄然开启,她也一无所知。
    直到一具滚烫的躯体紧紧贴在她的身后,男人有力的手掌掐住她细软的腰肢。
    “这么久不见,原来你还是这么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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