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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来这个鲜为人知的小地方,原因只有一个——为了履行那个因为失忆而迟到了三年的承诺。
    她答应过那个名为荒木源理奈的小女孩,会替对方重回这方故土、会替对方再看一眼这片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依旧心心念念的大海。
    车到站,在村口处停下了。
    待到同车并不多的几位旅客三三两两地都下去后,源理奈最后一个走出巴士,阳光的灼热和大海的湿潮,两种感觉刹那间一道扑面而来。
    漫步在安静的渔村里,时间仿佛都静止住了一般,唯一的动静似乎不过是街角处散养的猫咪们慵懒走过的身影。
    村子的正中心,竖着一块纪念石碑,纪念并告慰在那场海啸中逝去的人们。
    在石碑前站定,源理奈右手轻轻抚摸着左手手腕上戴着的手环,那个刻着她的名字和生日的手环。
    “你回家了。”
    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说给这个手环的主人听。
    接着,向着海边走去,想要让手环的主人也一起感受一下故乡的海风、再听一听这份念念不忘的海浪的声音。
    在路上,还接到了个沢田纲吉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纲吉憋屈到快要哭出来地和她诉苦,说是家里今天突然新来了个奇奇怪怪的家庭教师,刚一来就对他很是不客气。
    家庭教师?
    听到这话时,她第一反应是难道沢田奈奈女士真的想要化身严母督促儿子了?
    但更有可能是远在地球另一边的沢田家光先生终于开始考虑要让纲吉子承父业了,从而派来一位专业人士进行指导。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对于纲吉而言都会是一次重要的成长吧。
    想要当一条平凡的咸鱼并不是错。但是连一次拼尽全力去做某件事都没有尝试过就选择了放弃的话,那才是真正的废柴啊。
    “是吗……那纲吉你就好好跟着你的家庭教师学习吧,加油啊……啊,我这边信号不太好的样子,先挂了啊。”
    源理奈故意把手机拿远一点,营造出在偏僻地区信号差的状况,顺势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收起来后,侧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身后道:“跟了我一路了,不累吗?出来吧。”
    被这般直白地警告了,后方的街角处,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地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啊,我的前私人保镖野泽君。”源理奈调侃道。
    野泽亮表示他也不想干这种活啊,可他就一打工人,而且还是个只有殉职没有辞职的打工人,他也没办法啊!
    前几天,他好不容易费尽所有脑细胞把森氏株式会社收购的那家娱乐公司的重组整合工作做完了,结果首领又微笑着给他再加了件活——
    【野泽君,把这个任务顺利完成后,你就可以重回黑蜥蜴了。】
    既然跟踪被发现了,那也就不再绞尽脑汁地找什么合适时机,野泽亮忙不迭是地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信封,完成自己的信使工作:“这是首领托我转交给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
    知道这就是个被迫来给黑心老板当工具人的倒霉鬼,源理奈也不为难他,接过了这封信。
    而任务一完成,野泽亮一秒都不再多停留,当即便转身跑路回去交差了。
    耶,他终于能够回到黑蜥蜴继续简单地打打杀杀了!
    误被牵扯进这场诡异的感情局中的他终于活着走出来了呜呜呜!
    ……
    今日的这片海域风平浪静,让人的心境也不自觉地在其间平和下来。
    源理奈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坐下,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除了一页信纸外,还有一个小丝绒盒。
    打开这个小丝绒盒一看,里面装着的东西倒着实让她惊讶了——居然是她和他的那对婚戒。
    展开那张信纸,映入眼中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笔迹——
    【给我亲爱的源女士: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给你写过信呢。而你二十三年前就给我写过信了,还请原谅我的这封回信迟到了二十三年。先,先别直接就把这封信给撕掉啊,看完再说嘛,就再多看一眼好不好,再多看一眼嘛。】
    呵,还知道她要是一个烦躁,说不定直接看都不看一眼就撕掉啊。
    看着信纸上这耍赖的话语配上颜文字表情,源理奈不禁轻笑出声。
    好吧,那她就,再多看一眼。
    【说实话,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走到这一步。因为我觉得如果我爱上一个人的话,那么我一定不会放手,才不会大度地说出只要你幸福就好的祝福语,我绝对会用尽一切手段将我爱的人留在我的身边,至死方休……不,应该说至死仍未休,死了也要和我爱的人合葬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嘛。】
    还真敢说啊,谁要跟你当鬼夫妻啊。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当初港口黑手党以为她已经在那个基地毁灭时被炸成灰了。
    不然要是尸骨完好地回收了,他怕不是要让人把她的遗体偷回来然后等着若干年后和他一起埋了。
    死都不放过,不愧是你啊森鸥外。
    【但是,面对你,我还是选择了放手,居然真的有了只要你幸福就好这种在我看来愚蠢又懦弱的想法……果然,源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例外啊。
    选择放下,是因为很清楚,身为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的我无法将你置于一切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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