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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向脾气温和, 不与嫔妃争吵, 今日却发起火来,满殿的宫人吓得跪了一地。
    荣贵妃脸色不太好, 咬牙开口:“臣妾记着了。”
    她不过是提了句让她的景胜娶范家的姑娘, 圣上便发起脾气, 到底是偏心。
    那个贱种说要娶镇国公府的嫡小姐,圣上便答应了。
    论家世地位,就算范家有一个范慎为,可又如何能和镇国公府相提并论?
    荣贵妃低着头,牙齿都快咬碎了,死死攥紧了拳头。
    她的景胜比那个贱种长了好几岁,圣上至今却未曾提过要给他立正妻之事,那个贱人的儿子是他儿子,难道她的儿子就不是了吗?
    更何况,那个贱种还不确定是不是他的子嗣,圣上就如此偏心,曹容果真是个狐媚子。
    荣贵妃恨极了曹容。
    尽管不想承认,可她心里明白,若不是她生得和曹容有几分相似,也坐不到这个位置。
    这份荣宠,在曹容死后达到了最盛。
    她怎么可能不讨厌曹容?
    她也喜欢圣上啊,喜欢了那么久终于嫁给他,可他欢好时却念着旁人的名字。
    容容…
    圣上说喜欢念她的封号,可她又不傻。
    为了不惹圣上发火,不招他厌弃,这么多年,她都一一忍了。
    她已经给曹容让了一辈子了,凭什么连她的孩子也要给曹容的孩子让路?
    她不甘心!
    “下去罢。”刘皇后淡淡扫了她一眼,发号施令:“去给圣上抄经祈福,这些日子,不要再过来见圣上,以免影响圣上的龙体。”
    荣贵妃脸色骤变,低声哀求:“皇后娘娘,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现在只想待在圣上身边伺候圣上,不然臣妾难以安下心。”
    刘皇后难得露出点冷笑,“若是荣贵妃不再说什么来惹圣上生气,对于圣上来言,比什么伺候都要来的好些,下去罢。”
    荣贵妃看了一眼还没醒过来的圣上,咬咬牙走了。
    若是再待下去,只怕皇后会借机生事。
    等到圣上醒了,她再找圣上说说,一定能行。
    荣贵妃走后,刘皇后坐至床榻边,教宫人打了盆热水,将巾帕浸了热水,拧干了给庆康帝擦汗。
    她擦了几下,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漱玉站在一旁宽慰她,“母后不必过于担心,张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首屈一指,父皇吃了药后,想必很快就会清醒过来,您别太难过了。”
    刘皇后将巾帕递给宫人,拍拍谢漱玉的手背,打起精神强笑,“今日是你生辰,你快些回去休息罢,你父皇这里本宫来看着,若是醒了本宫教人去通知你。”
    “皇后娘娘操劳了一天回去歇歇吧,这里本王来看着。”
    少年的嗓音漫不经心的,冷淡又随意。
    刘皇后抬头,“晋王殿下。”
    她目光落在他身边明艳漂亮的小姑娘身上,眼里染上担忧,“晋王妃身子体弱,晋王殿下留在这,这天冷,晋王妃怕是受不住。”
    谢宴迟抿紧了唇,“本王先将她送……”
    他话还未说完,小姑娘便打断了他的话,笑着说:“劳娘娘惦记,父皇如今病了,作为儿媳自当随王爷一起服侍父皇,也算尽了孝心。”
    刘皇后顿了下笑着点点头,“晋王殿下和晋王妃真是孝心,若是圣上知晓,定然高兴。”
    “既然你们想尽孝,那本宫便不与你们争这个事,若是圣上醒了,派人去本宫那说一声。”
    萧明珠颔首点头,“是。”
    刘皇后似是疲倦了,带着宫人浩浩荡荡的回宫了。
    殿内,一下子空荡起来。
    宫人端了药来,伺候在庆康帝身边的贴身太监赵奉试了药,谢宴迟端了药碗给他喂下去。
    庆康帝已经很老了,头发中多是白发,面容或许因为昏厥的缘故,透出几分苍白,唇瓣也白,没有一丝血色。
    谢宴迟扶着他又躺下来,才将药碗递给宫人。
    他抬头看赵奉,“父皇近日情况如何?”
    在旁人面前威风凛凛的赵奉丝毫不敢在他面前摆谱,躬身回道:“圣上前些日子偶感风寒,用了药后已经好多了,平日里倒没什么。”
    急火攻心?
    谢宴迟不信这句话,怎么可能一两句话就能将他气病。
    “行了,你下次罢。”
    “是。”
    屏退了宫人后,萧明珠凑近小声问:“你是不是觉得他的昏厥有些奇怪?”
    谢宴迟点点头。
    她恍然的哦了一声:“难怪你刚刚不让皇后留下来照顾。”
    “不让她留下也不是这个原因。”谢宴迟笑了声转移话题,“我先送你回去,过会儿再来。”
    “啊?”
    “有一点她说的没错,这里天凉你身子弱,在这里受了寒气怎么办?”
    “那你呢?”
    “我在这里看着,等父皇醒了我就回去。”
    “我们一起罢。”萧明珠仰头看他,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说:“我不想一个人睡觉,府里的床冷冰冰的,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少年的身子蓦地僵了下,他胸口翻滚的情绪像磅礴的海浪,阵阵涌上心头,密密麻麻的疼,他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按了按,哑声说:“可我不想你陪我受罪。”
    小姑娘弯起漂亮的眼,“和你待着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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