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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凰涅天下 作者:君朝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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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希颜安慰她道,“比起无知无觉的药人来讲,总算活着是个人。”顿了顿又道,“至于恢复记忆方面,也不是无法可想。多带他们去去以前熟悉的地方,见见熟悉的人,听听熟悉的往事,反复刺激,或许某天会想起来也未可知。”

    “你说得对!”名可秀明眸波动,眼中戚色一扫而逝,“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想到。”

    “你是一时情急,关心则乱。”

    名可秀笑笑:“说得也是。对了,刚才进来时见你皱着眉,有事?”

    “我刚见到杨戬了!”

    “甚么?”名可秀怔了下,不由失声色变。

    “差点和他动手!”

    名可秀抿抿唇,瞪她一眼,“一句话说完,存心让我着急不是?”

    卫希颜哈哈一笑,道:“你猜我还见到谁了?”

    名可秀白她一眼,“有话快说!”

    卫希颜遂将适才在萧有涯竹楼内发生的事向她述说一遍。名可秀听毕黛眉轻蹙,又细细问了竹楼上那傲慢锦衣男子的长相,心中已了然,道:“希颜,你可知那锦衣男子是谁?”

    “谁?”卫希颜不在意,她对那傲慢无礼的男子半分好感也欠奉。

    “同知枢密院事,蔡攸。”

    “同知枢密院事?”

    名可秀解释道:“枢密院职掌军机,大宋以文官掌军,这同知枢密院事是枢密院的贰职,仅在枢密使童贯之下。”

    卫希颜心想这枢密院大概是类于国防部,如此说来那个蔡攸就是相当于国防部副部长的角色?高级军务大臣!

    “绣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她轻嗤一声,“大宋有这样的军务大臣,不怪乎兵弱被欺。”

    “希颜说得不错。”名可秀一叹,又道,“你可知他是甚么人?”

    “甚么人?赵佶的宠臣?”她在名可秀面前无甚顾忌,直呼当今皇帝之名。

    名可秀一笑,道:“蔡攸是蔡京长子。”

    “啊?”

    卫希颜惊愕当地,片刻,不由笑道:“果然是甚么人养甚么人!”难怪看那厮不顺眼,原来是蔡大奸的儿子,老鼠一窝出来的!

    名可秀却摇了摇头,“蔡攸和蔡京的矛盾极深。”

    “咦,这父子没有狼狈为奸?”

    “为奸是为奸,不过是各自一笼。蔡京独宠二郎蔡绦,蔡攸嫉恨,所以和王黼走得很近,几前年蔡京罢相,就是他和王黼联手所为。此人眉目生得潇洒,对上又擅逢迎,所以极得赵佶的宠信。希颜,这人自视甚高,又心胸狭窄爱记仇,你今日对他言辞不恭,他定会记私于你。你入京师后,如和他照面须多提小心。”

    卫希颜胸口一暖,笑道:“可秀怎知我要去东京?”

    名可秀明眸碧波流转,嫣然一笑:“佳人有约,焉得不往!”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

    1、主管:即管家。也有叫“干办”的;大主管,即总管家。在宋代,“总管”这个词多用于军事方面的统帅,如某某州兵马总管。

    2、内廷班直:即负责皇宫内廷护卫的禁军,因为以“班”和“直”为单位,所以统称班直,如:金枪班,弓哚直……

    ☆、初涉京师

    大宋京城为东京,因汴河东西穿城,又称汴京,号称富丽天下无。

    宋真宗时,驸马柴宗庆感叹京城盛况赋诗道:“曾观大海难为水,除去梁园总是村。”梁园即东京,诗以大海喻京城,意思是和东京城的繁华相比,其他城市便如村庄。大宋京师之繁盛,由此可见一斑。

    这日,天方晴好,京师外城的南熏门车马人流出入不绝。蹄声“哒哒”中,夹着一辆灰朴朴不起眼的马车,缓缓驰进宏伟的城门,慢悠悠晃入这座繁荣昌盛的东京城。

    从南熏门到内城的朱雀门,再到皇城的宣德门,是一条笔直的御街,宽约二百步,是东京最繁华的大街。马车此刻就行在这条御街上。

    御街两旁楼宇林立,店铺作坊和客栈民舍错杂毗邻,人烟稠密。道上车水马龙,骑马的、坐轿的、拉车的、挑担的纷至沓来,人流涌涌,带着吟唱的贩卖声此起彼伏,又有管调乐声从挑着幡子的茶坊酒肆传出,和着街上络绎不绝的人马吆喝,喧闹繁盛双目难尽。

    马车内,一位蓝衣长衫秀美清逸的青年伸手轻挑帘子,游目打量这座繁盛京城。

    卫希颜处身在这座千年前的东京城内,油然想起后世那个与它同名的国际都市。

    摩天大楼换成了青楼顶瓦,密集的车流变成了车马轿络绎并行,同样的人流涌动,不同的是这里的天更蓝,这里的叫卖更有一种古香古色的韵味,空气里泛动着古雅的文化情俗,冲淡了钢筋水泥凝成的坚硬冷漠,似乎更多了几分人味。

    她唇角渐渐绽出笑容,吩咐车夫几句,也不着急赶入内城,由着马儿“啼哒啼哒”跟着人流徐缓前行。

    马车进入朱雀门后,行了约摸半时辰,折东进入南门大街,穿过小甜水巷,再向前直入高头街。这条街已临近皇城,街东有数家大药铺,如孙殿丞药铺、宋家生药铺……离开青谷时卫希颜曾得名可秀指点,这条街上的药铺是宫里指定的御药铺,她行囊中的珍稀药材可在这卖个好价。

    她不由回想起名可秀那句:佳人相约,焉得不往?——诶!若是会佳人不需花费便完美了!只可惜她将要去的地方,正是这东京城一掷千金之所。

    马车停在高头街,她进入孙殿丞药铺,将从十万大山中猎得的鹿茸、熊掌、虎鞭等卖了出去。出来时,鼓鼓囊囊的百宝袋瘪了一半,却因换回的银饼更沉甸了几分。

    马车又从高头街掉头行出,折东行入潘楼街。

    卫希颜寻了处干净但并不甚起眼的中档客栈入住,一住便是七八日,似乎并不急着去寻人。

    她每日里晨出昏归,悠哉游荡于汴京城各热闹之所。

    白天到桑家瓦子斗鸡走狗,或赏曲听书;晚上出入州桥夜市,一边吃夜市点心,一边州桥明月;兴起时也到相国寺燃香问卦,或是到东京最高档的樊楼酒店叫来两个歌伎听琴漫饮,丝竹声声里纤手拨弦,日子过得惬意之极。

    如此悠然自得地过了十来日,将汴京城的风俗人貌也打探得七七八八,她心想某人合该等得心急了,这才结束闲游的日子,向目的地出发。

    出得客栈,着小二招来辆油碧香车,她拂身而上。马车经潘楼街,直入小甜水巷。

    时值暮色渐浓,华灯夜上。

    青褐色的石板拼接严密,一路平整延伸,两旁青楼画阁琳琅,绣户珠帘半垂。巷里雕花香车络绎不绝,华美锦绣,罗绮飘香。不时有娇声巧笑于柳陌花衢中传出,灯花璀璨,媚声荡人,直教人三魂去了七魄。

    马车停在一座花楼前,卫希颜打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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