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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发像紫菜一样黏在脸上,没在水中的皮肤发白泡胀,似乎要逃逸出他瘦的出形的骨架。
    “吭咳、咳。”
    人影睁开了眼,环顾了四周的场景,而后瞪大了眼凝滞了半炷香的时间,再回神来他的眼神恢复了焦距。
    张东来不敢置信地轻喃道:“我回来了……”
    身上的痛感和牢水的冰冷让他找回了实感,“我真的回来了……”
    接收着这具身体过去的记忆,知晓自己已经被燕山君女夺舍了身体,甚至因为伙同妖物试图杀害修士被锁进不易宗的水牢中,张东来来回回回忆了好几遍记忆。
    不仅苏庙安还活着,甚至不易宗还蹦出了个什么老祖,他眉毛不时皱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扯着嘴笑出了声。
    即使再怎么悲惨,但总比被剥皮剥骨好。
    水牢对邪物有压制作用,燕山君女在这数月折磨后已经潜藏进身体深处,所以如今的张东来对自己身体有着完全的自主权。
    回想起“飞升”后在“仙界”遭遇,张东来便觉如今凡人的身体同拘禁的处境也不是那么难忍了。
    这一定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上一世他汇集万年前燕山君女留下的大阵,吸取了整片大陆的能量,踏碎虚空,前往仙界。
    只是他不知,仙界竟是如此恐怖的地方。
    弱肉强食,无数强者林立。
    刚入仙界的张东来便是那世界最弱的小虾米。
    偏他还持着修真界的脾气,在仙界一路得罪人,亏得三女帮助,才数次死里逃生。
    只是后来,除了燕山君女外的三位女子得知他竟是想将她们一同收入囊中,娇妻美妾,坐拥齐人之福,都震怒不已,甩开他,三人结伴游历,后来更是不知如何得知了当初飞升的真相,愤怒地返来追杀他。
    而燕山君女早已在升入仙界的第一时间,就脱离了他,隐入仙界茫茫仙众中。
    无人相助,身上的法宝也被瓜分完的张东来很快便成了仙界最底层的人物。
    而这份落差让享受了数百年极端荣华的“第一强者”无法接受,在被乔初初三人追杀中,他很快凭借着道体仙骨和不错的容貌依附上了一位女君,但这才是他噩梦的开始。
    以为女君会如曾经的乔初初等人一般好骗的张东来栽了个大跟头。
    这名女修修炼邪法,需要各种天生道体辅助双修。
    她根本只是将他当作修炼用的炉鼎,不停榨取他最后一丝价值,什么阵法邪法都敢往他身上用,而他受限于修为,无法,也无力反抗。
    他还记得自己上一世临死前,魂魄将熄,那女君幻出银色柳叶刀,将他的皮肉剥开,准备拿他还带有一口血气的身体炼丹。
    ……对比那邪修女君的种种手段,不易宗这水牢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自己的神识。
    张东来扫了一通自己心窍,上辈子的心海并没有化解——这意味着他有着渡劫以上的神识!
    地牢虽能压迫灵气,但他的神识超越渡劫,自然轻易地越过牢笼。
    只是他还颇为克制,知道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不能立刻引气入体重塑经脉,肉身逃脱还得等些时日。
    他一边压制着燕山君女的魂魄,一边往外探出神识了解如今情况。
    最先自然是确认苏庙安的状况。
    毕竟自己出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髓伐骨,伴随了他上一辈子,一步步踏上强者道路,天生道体是不可或缺的。
    他神识往虚坞峰伸去。
    突然间,对上一道强猛劲力的精神,张东来放出的神识马上被撞回体内,往水面咳了一大口血。
    “哧……”
    “许是这个身体还太弱了,撞上了禁制被弹回,”没弄清阻碍是什么,张东来猜测到也许是宗主设下的禁制。
    想到反正这片大陆不可能会有比他还强的神识,他放松心情,调整着呼吸,“换骨一定要尽快进行,现在的我身体太弱了。”
    他脑海再次闪过自己被四个女人抛下,最后惨死于女君手里的记忆。
    既然老天给了他珍贵的重生机会,那这次,他一定不再打开仙界的大门,而要将阵法的积蓄的灵气转化为自己的寿元,成为天元大陆当之无愧的第一强者。
    而那些背叛了自己的女人……等着吧,有你们好看的。
    想到其他人对未来一无所知,而自己掌握了所有未来的走势,张东来又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
    苏庙安安静地看着莫苓在厅中摆放卜卦,一笔一划地用宛若装入星辰的不知名金色液体书写阵纹。
    就在阵中心的星盘摇晃不已时,今时之突然一拍扶手,之前一直半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大。
    三人都看向他,他恢复了平日的神色,只是坐姿端正了,“水牢出现了超越渡劫期的神识,正在宗内游移。”
    莫教主惊讶道:“超越渡劫?”
    “是。”今时之点头,一挥手滋出了一道银色灵气,在虚空中幻出一面镜子,镜中出现了水牢中的场景,位于正中的是嘴巴不停张合,目露喜色的张东来。
    “没想到是他的神识,怪不得如此不凝练。”
    镜面只能展示水牢的场景,却不能还原他说的话,在场四人只有今时之可以听到张东来的话语。
    听到张东来呢喃着要抢夺苏庙安的道体,再结合他前后絮叨的话语,被苏胥封注入过一段有关张东来的人生故事的今时之有了个离奇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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