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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将军就应该清楚,”公主扬首道,“皇兄让我寻找山河志,而黎王是秦丞相的弟子,我自然要从他入手。至于其他,这本不是容乐所能控制的。”
    “公主殿下,对在下的敌意很重啊。”傅筹叹气道,“说来公主或许不信,但我想要娶公主,不只是因为公主的身份,更是因为公主能听懂我的琴声,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懂我的心结。”
    没有人?
    “将军真是抬举我了。我岂有资格懂得将军?”公主轻轻的冷笑了一声,“将军既然已经娶到容乐,如今与皇兄的结盟坚固,想来容乐也没什么用了,将军若是没其他事,容乐先行告退。”
    公主取过喜袍的外衫披在身上,伸手推开门,就这样披散这头发,扬长而去。
    成亲了啊!
    傅筹觉得自己从没想过成亲是这样的感觉。
    他希望公主能聪明一些,乖一些,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将来不得不换掉妻子,也不想同西启过早的翻脸。
    秦湘回到傅筹为公主准备的住处清谧苑,梳洗过后坐在桌前,静静的回想方才同傅筹的交锋。
    她自然是有意制造矛盾,好保持和傅筹的距离。
    毕竟,现在可不能暴露了身份。
    她抬头看了一眼直挺挺站在旁边的大个子侍卫萧刹,这个人是姐姐的亲信,看上去倒是有几分骁勇。
    听姐姐说,她这次出去会带可以治疗萧刹妹妹的药回来。
    据说萧刹的妹妹先天生了一种病,若是没有药的话,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萧侍卫,”秦湘偏过头,“你跟随姐姐多长时间了?”
    “公主和亲北临的时候,陛下便将我送给公主,让我护卫公主安全。”
    萧刹看着这张看不出破绽的脸,若非事先知晓,他几乎分不出眼前的姑娘和公主的差别。他不知道公主什么时候,竟认识了陛下替她准备的替身,甚至两人关系十分亲密。
    自从发誓效忠公主之后,他被允许知道了一些公主的事情,然而,他心里清楚,那些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他并不去好奇公主到底有多少势力,也无所谓公主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公主真能找到治好可儿的药,他的这条性命,就卖给她了。
    “那姐姐在西启的时候的事情,你知道多少?”秦湘问道。
    萧刹木着脸道,“公主在被陛下接出冷宫之前,宫中并不知道公主的存,在下对公主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他是随侍过陛下带公主出宫,但虽然公主让他暂时听从这位姑娘的安排,他却并不将公主的事情透露给她。
    秦湘自然看出他有所隐瞒,倒也并不在意,“听说启皇陛下对姐姐很好?”
    “公主殿下,毕竟是陛下唯一的妹妹,”萧刹斟酌着回答道,“陛下是自然疼爱殿下的。”
    秦湘勾了勾唇角,她现在可对那位启皇陛下,意见很大,“姐姐说会在两天后的陛见之前回来的,对吧?”
    “是。”萧刹回答。
    “姐姐没告诉你,她去哪了吗?”
    “这些事,公主从来不会告诉在下。”
    “那这几天让你的人安份一点,不要急着打探情况,”秦湘告诫他,“将军府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秦湘倒是知道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但正因为此,她才更加担心。
    姐姐,去见宗政无忧了。
    此时思云陵中的气氛,并不算和谐。
    茶盏中的水面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一张棋盘打落,撒了满地黑白棋子。
    宗政无忧惊怒的坐在地上,双眼赤红的看着秦漫:“你做了什么?茶中有毒?”
    秦漫满脸歉意,眼中蓄着泪,“对不起无忧,这只是迷药,让你睡过三日而已。”
    这是她专门同萧可研究出的,用来对付宗政无忧的迷药,茶杯中的茶水只是一部分,要再加上她发上抹上的香膏,配合宗政无忧衣服熏染的香料。
    可以说这是专门为宗政无忧准备的迷药。
    “三日?!”宗政无忧皱眉,摇摇头竭力保持着清醒。
    他昨日将要去参加西启公主婚礼前接到的秦漫的邀请,邀他到思云陵,说是有事相商。
    因为要见母亲,昨日他便没有去公主的婚宴,在家沐浴斋戒。
    他以为秦漫是想同他商量他们俩的事。
    他记得她告诉他,在公主成亲后就可以考虑他们的亲事。
    秦漫如期而来,带着茶具和棋具,脸色有些苍白。
    她祭拜了母妃,然后说想要同他下一局棋,还说若是他赢了,便答应嫁给他。
    到这个时候,一切都像他设想的一样。
    他们说了些童年往事,谈到他的母妃。
    只是一局棋尚未下完,他便感到不对,头越来越晕,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但为时已晚,他无法将毒逼出来,越是动用内力,毒便扩散得越快。
    为什么是三日?
    “对不起,”宗政无忧的视线逐渐模糊,只能听到她低低的道歉,有水滴落在脸上,“我会补偿你的。”
    是泪吗?
    宗政无忧最后的一丝意识不由自主的思考。
    秦漫手中端着茶盏,于是茶盏外凝结的水珠顺着手腕,落在宗政无忧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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