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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了片刻,忍不住都笑了。
    “你……怎么还戴着口罩,闷不闷啊……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叶珵纳闷地问。
    夏佑阳摘下了口罩,一脸的郁闷:“不戴的话总是有人来搭讪,好烦。”
    叶珵一想也是,刚才只不过露了一双眼睛、拉了几十秒的小提琴曲,就有富婆要包他一个晚上了,这要是整张脸都曝光,这帮喝了酒的富婆们还不都得疯了。
    “那今天晚上我可是美人救英雄,”叶珵戳了戳他的肩膀,“要不然你被那几个喝醉酒的缠上,很难脱身。”
    夏佑阳往后一靠,大拇指闲适地插入了裤兜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她们还能怎么缠我?大庭广众,还能强迫我做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吗?”
    真的是年少不知江湖险恶,叶珵觉得有必要给这个初出茅庐的男生上一堂风险教育课。
    “你也太天真了,酒吧里这气氛,喝醉酒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打你一顿是轻的。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要是那女的是个厉害的,说不定还会三番四次找你,一不留神就给你的酒里下点东西,还怕你不乖乖就范?男孩子家家的,在外面也要有自我保护意识,懂?”她语重心长地道。
    夏佑阳抬起眼看着叶珵,忽然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笼罩而下,叶珵下意识地往后,后背却抵在了冰凉的石壁上。
    无可挑剔的五官一下子在眼前放大,夏佑阳忽然笑了。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黑沉沉的夜,但笑容却有着清晨薄雾的清新,有着野草初生的青涩,好看得让人心尖泛软。
    叶珵在M国的时候,学校、公司里有很多欧美的帅哥,年轻的、成熟的都有,轮廓线条、五官身材无一不是完美,但像夏佑阳这样,时而淡漠时而诱人、介乎于青涩的男孩和成熟的男人之间的男性却不多。
    “怎么,以为我在吓唬你吗?”她按住了胸口加速跳动的心脏,定了定神。
    “没有,谢谢你救了我,你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夏佑阳低声问,“以身相许吗?”
    那倒也不必。
    叶珵的脸上一烫,义正辞严地道:“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就是以后别来酒吧打工了,这种地方不适合你,你一个拉小提琴的玩摇滚乐队算什么回事。”
    “这是我的业余爱好,”夏佑阳垂下眼睑,有些落寞地道,“我前一个工作出了点麻烦,现在没收入,只好先用这项手艺糊糊口。”
    “那也是去八角教小提琴的工作靠谱点,”叶珵想了一下,“我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你拉几个学生。”
    “不用不用,也没那么惨,”夏佑阳赧然,“听你的,不去酒吧就不去。”
    小鲜肉看起来好乖,叶珵有点心疼,正要问问他以前的工作是什么,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一连串“叽叽咕咕”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愣了一下。
    “你也肚子饿了?”叶珵乐了,“正好,我也没吃晚饭,走,我请你吃宵夜。”
    酒吧一条街的隔壁正好有个夜宵市场,各种烧烤、小龙虾、麻辣烫应有尽有。
    两人点了一大堆,坐下来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叶珵就把夏佑阳的底细套出了一大半。他比叶珵小了三岁,大学刚刚毕业一年,因为和家里有点矛盾,所以搬出来自己住,这阵子和工作伙伴有了分歧,一直赋闲在家。
    “你还挺厉害啊,”叶珵有点佩服,“职场新人还敢和同事闹意见,你们老板没抽你们吗?”
    夏佑阳想了想:“也不算是职场新人了,以前一直在半工半读兼职做的,自由度比较高。你呢,郑彦淮说你是金融精英,那一定没什么工作烦恼吧?”
    “小弟弟,你天真了吧,”叶珵咬了一口烤羊肉串,感慨道,“就算你身家百亿也有百亿的烦恼,我这几天也烦着呢,被同事坑了一把,要去管理一只瘟鸡了。”
    夏佑阳的眉头皱了起来:“瘟鸡是什么意思?是你会倒霉的意思吗?”
    叶珵把基金的事情粗略和他讲了一遍,又安慰道:“放心,我心里有底,等着听我的好消息吧。”
    “金融圈也这么勾心斗角吗?”夏佑阳若有所思,“我只知道娱乐圈很乱,有各种坑人的手段。”
    “国内的娱乐圈我不熟,但金融圈我了解得很,这个圈子里,空气中流动着的都是金钱的味道,可能每往上一小步,获得的就是普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足以让人疯狂,”叶珵想了一下,决定树立一下自己富婆的形象,“我们公司一个王牌基金经理,去年的年收入你知道是多少吗?”
    “几千万?”夏佑阳猜测道。
    “近一个亿,光年终奖就拿了□□千万。”叶珵一脸淡然地吐出一个数字来。
    夏佑阳看她的眼神肃然起敬了起来:“那你呢?”
    “我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收入不错,”叶珵一脸的云淡风轻,“回国以后刚刚上手,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争取把手上这只瘟鸡变成福鸡,那就有很大的上升空间了。”
    “苟富贵,勿相忘。”夏佑阳开玩笑。
    叶珵心中一动,手托着腮,含情脉脉地看了过去:“不用富贵,我也忘不了你啊。”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透过树梢零碎地洒落,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仿佛落入了万千星辉。
    夏佑阳定定地看了片刻,忽然轻哼了一声:“姐姐是骗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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