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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皆是柳嬷嬷告知乔瑜的,讲完马车刚好停在山下大门口。
    在山脚下下了马车,僧人领着众人去往禅房,程家每年这个时候都来,在白塔寺也有固定禅房,还是一处不小的院子。
    进了院子,乔瑜看了看院中的树,“好高的树,夏季,肯定,凉爽。”
    紫萱将带来的行李放好,听乔瑜这话,接口道:“确实凉爽,据闻盛京不少人家每年夏季会着家眷来避暑。”
    祈福流程不难,有高僧做法诵经,乔瑜只需要跟在老太君和二公子身旁,跪在蒲团上诚心祷告便是。
    一上午过去乔瑜以为七日都如此,岂料下午手里多了本佛经,需要她提笔抄经书,一篇经书内容不多,但需抄七遍,意为七七四十九往生经。
    据说每天都如此,七天加起来一共诵读七本经书,抄写七篇经书。
    听僧人诵经这个乔瑜不怕,她耐得住性子,可抄佛经……
    乔瑜现在怀疑二公子让她练字是否早料到会这般?
    开始抄佛经,乔瑜怕字迹被看到受批评,藏着掖着的。
    直到抄完发现二公子一次也没往她那边看过来,白担心了。
    结果回了禅房,看到桌子上放着笔墨纸砚,乔瑜一愣:“这是?”
    程怀瑾看了眼站在门边的乔瑜,“过来,我教你练字。”
    字帖给出去,程怀瑾以为这半月过去,她的字迹该有长进,岂料还是那般丑。
    写字坐姿也让他见了难受,当着祖母僧人面不好训她。
    他怀疑她根本没有练字,不然半月过去怎不见丝毫长进?
    程怀瑾以往也给过府中堂弟字帖,七日便见成效。
    不过到底是他疏忽了,新妇不是府中那些惧怕他的堂弟。
    别看她平日胆小的很,见着人又怂又怕,可那般胆小害怕一人却从未见她落过泪。
    因着大姐的缘故,他知道有些女子虽外表看似柔弱,实则内心比谁都坚韧。
    程怀瑾铺开纸张用镇纸镇住,见她站在门边迟迟不动,又道:“过来。”
    乔瑜本来踏进禅房门的脚又缩了回去,她感觉二公子那句‘教她练字’,说的咬牙切齿,她不敢过去。
    听他又开口,乔瑜摇了摇头,“可、可以,不练吗?”
    “不练,今日的晚食便没有夫人的份儿。”
    乔瑜:“……”把我的糖给我吐出来。
    路上柳嬷嬷介绍白塔寺时,多次提及白塔寺的素斋,紫萱、紫檀也频频夸赞,中午那份她吃过,味道很不错,下午因为一直抄佛经,又不像在府中可以食下午茶点心之类的,她就等着晚食了。
    还有小半个时辰开饭,乔瑜抿了抿唇,到底抬脚迈过门槛走了进去,在二公子的对面坐下。
    乔瑜伸手将托盘上的笔墨纸砚慢慢拉到自己面前,抬眸看向对面的人,“没有,字帖。”
    程怀瑾看着她的小动作并未阻止,“就写下午抄的佛经。”
    桌子上并没有佛经,而乔瑜也没有将佛经带回禅房。
    程怀瑾见她那茫然模样便知她没记住那篇佛经。
    乔瑜还在想下午抄的佛经内容,忽的二公子已经到了她身后,“坐直了,形不正、心不正,如何写好字。”
    乔瑜下意识挺胸抬头。
    程怀瑾拿过凳子坐在她身旁,“练字不可逞一时之快,下笔要稳。”说着手覆在那小而白嫩的手上,看好,“左垂宜竖露,右直利悬针。捺似金刀势,撇如犀角形……”
    乔瑜眼睛落在那握着自己手的手上,手指骨节有力,掌心温润好似如玉一般。
    下意识发现,这样会不会太亲密了些?
    “手上有字吗?看纸张。”
    一声带威严的呵立,乔瑜赶紧端坐目光紧紧落在纸上。
    乔瑜以前便不理解旁人的字为何那么好看,那一撇一捺比印刷还规整,字迹也是大小均一。
    当一篇佛经写完,乔瑜惊了,佛经二公子竟是全默了下来,而且字迹相比起她自己写的歪歪扭扭,间隔也不均等的字迹,这一章佛经写的实在漂亮,不过要忽略其中某些格格不入的字后。
    程怀瑾第一次发现让人写字这般难,“待从白塔寺回去,夫人用蝉翼纸先照着字迹描,每日描三十张,为夫要检查。”
    程怀瑾算是发现问题,握住她手控制笔力能写,一旦脱手必然字迹歪扭,尤其写字心不够静,且以往没有好生练字,随心所欲写,每个字都有各自的想法,东倒西歪,想要掰正得下一番功夫。
    “三、三十张?”
    乔瑜心里不满,可据理力争还没开口她就知道争不过。
    紫萱、紫檀早早把二公子用的物品放在了禅房。
    不过这里是寺庙,看得出来老太君很虔诚,这几日又是公公婆婆祭日,乔瑜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毕竟二公子是君子。
    入夜,乔瑜将被子叠成长条放在床中间做分割线,争不过就抗议,要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三十张字怎么也减些下来。
    结果,当夜二公子陪老太君用了饭食便离了白塔寺,人根本没再回禅房。
    一日、两日过去,也不见人回来。
    倒是第四天,五姑娘来了,说是得了她二哥哥的命令来陪她这位二嫂的。
    前三日的祈福过去,老太君见五姑娘来,便让她们无事可在白塔寺玩玩,成日拘在禅房定是烦闷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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