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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喜欢了,又怎会还想亲近?
    她说得太过轻巧,轻巧到顾祯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烧穿了一样,他不禁颓然地承认,皇后于他而言,或许没有他想的那样不重要。
    他应当,是在意皇后的。
    从什么时候起?
    顾祯迷茫地想了想,却想不起来。
    被他这样看着,赵懿懿有些微的不自在,便轻轻偏过头去,温声道:“陛下可还有事么?妾身今日起早了点,有些困了。”
    是变相的逐客令。
    顾祯眉眼渐渐冷了下来,起身道:“朕亦想起来还有事未处理,皇后自个好生歇息罢。”
    赵懿懿是真困了。
    皇帝走后不久,她便打算在矮榻上小憩片刻,女官却入内禀道:“娘娘,何二姑娘求见,说是想要给娘娘赔罪。”
    “赔什么罪?”赵懿懿更换着外衣,眉梢都未抬一下。
    女官道:“是为着那日林太医的事,她道自个今日病好了以后,听闻是因自个的病症,叫林太医留在了拾翠殿,耽搁了娘娘诊治,心中有愧,特来给娘娘赔罪。”
    赵懿懿更衣的动作一顿,旋即淡声道:“着她回去罢。”刚应付完皇帝,她实在没什么心思,再多应付个人了。
    女官应了是。
    然赵懿懿刚在矮榻上躺下时,那女官又折返了回来:“娘娘,那何姑娘在肃章门外跪了,言娘娘不肯见她,定是不愿原谅她。若是娘娘不肯原谅,她便要一直在那儿跪下去。”
    赵懿懿觉得心烦。
    风寒之症,最是耗人精力,她本就未好全乎,头脑昏昏沉沉的,此刻更是气血翻涌,戾气横生。
    “那她就跪着!”赵懿懿也是真恼了。
    好好同她说人话不肯听,这是在做什么?是想逼她出去接受她的歉意,做出一副和乐融融的样子,还是故意叫阖宫上下都知皇后严苛,败坏她的名声?
    她乐意跪,那就跪着吧。
    女官骤然一惊,然瞧见往日脾性极好的皇后,此刻一脸的不耐之色时,又讷讷应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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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憩过后,万春殿来人,传召皇后过去。
    赵懿懿面色如常的穿戴衣饰、梳髻、描妆,将自个一丝不苟的打扮好,才随了那万春殿的宫侍出去。
    “你瞧瞧你干的什么事!”甫一入万春殿,太后便怒声道,“寻菱这孩子心地善良,知你那日叫走林南均的事,心中有愧,特地跑去椒房殿同你道歉。你倒好,就这么硬生生让她在外面跪了半个多时辰!若非日头太大眩晕过去,只怕现在还在你那殿前跪着呢!”
    何太妃轻声劝慰:“阿姐,许是皇后娘娘不知此事呢,若是知晓,她哪儿忍心叫寻菱在外边跪这么久?”
    “殿外跪那么个大活人,她还能不知道?”太后怒极,同何太妃说话时也未曾缓和语气。
    赵懿懿轻声回道:“回母后,儿媳是觉着此事何姑娘无甚错处,不愿受她的赔礼,才没出去见她。”
    那粉衫美人面容若芙蕖,发间首饰在光下轻轻闪烁着,声音亦是柔婉动听。
    “已命人劝过何姑娘几次,许是心里头已然做好了决断,何姑娘怎么都不肯走。”
    太后冷声问:“寻菱都昏了过去,你这意思,还是她的错处了?”
    赵懿懿轻轻摇头:“儿媳并非此意。”
    燕王今日也在万春殿,闻言忙笑道:“母后,这何姑娘也是心实,皇嫂都劝过了,她若是想见皇嫂赔礼,好好儿说说、多去几次就是了,何苦在大太阳下跪着。”
    太后的怒火却并未减去半分,愈发的恼了。
    燕王忙招过侍从,低声吩咐:“你速去紫宸殿,将此事同皇兄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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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燕王内侍禀报,忆起今日皇后的态度,顾祯只是冷笑了声,冷声道:“以后,皇后的事不必再来烦朕。”
    那内侍心中震惊,要领命而去时,却见那帝王独自在殿中踱步几圈,先他一步阔步出去了。
    那方向……俨然便是去往万春殿的。
    心中几许挣扎、几许犹豫,终究是说服不了自己。
    顾祯心道,他只是去瞧上一眼,瞧一眼而已。然乘在革辂车中,却又嫌车架速度太慢,心口急促的跳动着,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袍。
    靠在车上闭了闭眼,他忽然想着,对皇后,他或许比他想的,还要在意些。
    万春殿的距离不远不近,往日短短的一段路,他此刻却觉心乱如麻,下了革辂后便疾步进殿,守在殿门前的宫侍甚至来不及行礼,便见得皇帝的身影过去了。
    行至门外,于那支摘窗中飘出一声怒斥:“你便这般恶毒,连个人也容不下,非要置她于死地才行吗?”
    几乎是转瞬,他便明白过来,这骂的人是谁。
    心口也于那瞬间揪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顾祯:$%^[email protec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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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赔礼
    风声萧萧, 穿堂而过时卷起那廊庑中男子的衣摆,霁色飞鸟纹圆领袍随风猎猎。
    几朵桃花被春风拂落,在青石砖上滚了几圈。
    更有一朵,滚到了顾祯的革靴边。
    “那么大个活人跪在你那肃章门外边, 你能不知道?依哀家看, 你就是故意为之, 如今还在这满腹推托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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