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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盈听了笑着答应。
    旋即她眉心蹙起,忧心忡忡:你的伤如何了?可还疼呢?那太医说内服的药,你今日可有喝?
    本该好了的伤口,上回守一着急着抱她上马,又裂开了去。
    疾医都唉声叹气道这般迟早要落下病根的。
    守一有伤在身,她本就心忧无比,更遑论是为了自己受的伤,要是落下了病根,她这辈子都会难安的。
    迟盈为此忧心的一连几日都吃不下去饭,这会儿也急的放下了正吃着的甜点:这会儿你也别顾忌什么,我看看你的伤口恢复的如何,我也能安心。
    萧芳毓腼腆许久,才准她稍看一眼。
    这一眼便足矣叫迟盈倒抽一口凉气。
    肩胛不同于其他处,时常便会用上,纵使小心翼翼呵护着,一不小心还是容易裂开了。
    萧芳毓伤口凝结了又反复多次裂开,连血痂颜色都格外骇人。
    迟盈哽咽出声,她不明白这世上怎么能有这么狠毒的父亲呢?
    身为父亲,不爱惜子女便罢了,竟然真的往儿子身上砍的。
    迟盈难受极了:我帮你换药,隔日换一次药,很快就会好的。
    .....
    一听闻东宫病重,徐微雨便奉了徐贵妃的命,前往东宫探病。
    过往见侍从皆是苦着脸,才一入永宁殿,便见一群宫人惊恐奔出,一连急促都喊着太医。
    快些!快些!麻沸散呢?再耽搁了下去,叫太子一个个拿了你们的人头!
    一群小太监小宫娥一听,一拥而散。
    也不知是寻太医拿麻沸散去了,还是听闻要拿他们的人头,吓跑了。
    太子本就是顶顶难伺候的主子,自从出了太子妃的事,那脾气更加变本加厉。
    以至于如今东宫,都没几个敢近身伺候在太子周身的。
    便说这为太子伤口换药之事,如今都是那东宫总管太监常公公来的。
    众人肉眼可见的,常公公已经受了一大圈,可见太子如何磋磨他的。
    殿下如何了?徐微雨有些着急发问。
    领着徐微雨的宫人见此皱着眉。
    对于这个徐姑娘,东宫的人倒是时常与她打交道,毕竟往年逢年过节,徐贵妃统领六宫,于公于私总要往东宫这边送些物件玩意儿。
    每每都是特意叮嘱的这位徐姑娘前来。
    宫里什么心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自然知晓,无非是想往这东宫里在塞位主儿进来。
    是以他们待这位徐姑娘倒是有几分好面子,毕竟说不准这位日后成了他们的主子呢。
    可如今众人瞧着,太子爷半点不见有那个心思,便也没了以前对徐姑娘的热络。
    他讪讪笑着,含糊道:娘子也看见了,东宫如今一团乱麻,太子爷病着一直心情不好。
    有眼见儿的送了药就该回宫去了。
    可偏偏徐微雨如今像是听不懂了一般,她温声道:出了太子妃的这事,殿下心里不好受也在所难免,徐娘娘听说了殿下的伤,特意叫我带了一颗八百年的白参,白参最是温补,你们东宫可有乳鸽?拿着乳鸽炖上三个时辰,拿去给殿下喝了,想必病痛好的快些。
    自然都是有的,徐娘子放心,今儿拿去膳房,一准儿熬煮了。
    话虽这般说着,他心下却颇感无语,谁不知东宫与翊坤宫的情况?
    翊坤宫送来的东西,他们哪怕是生了百八十个胆儿,也不敢送去东宫面前去。
    别说是什么八百年的人参了,便是两千年的,也只能搁角落里生灰了。
    他正想着,却见那徐姑娘竟快步登上了阶梯。
    徐娘子,这可万万使不得!宫人连忙赤白了一张脸,便要拦着。
    只是却也拦不住,这殿外宫人皆不知跑去了何处,殿门大开,太子便就在正殿晒着太阳。
    徐微雨还未曾迈入殿内,便见那位曾经昂藏七尺天资傲骨的太子侧躺在一张榻上。
    他身姿宽广,那张显然是女子的榻椅与他而言短窄了几分,卧在其上,姿势看着有几分憋屈。
    太子着单薄白衣,微曲着腿,毫无仪态的披散着一头乌发,沐浴在日光中的面孔苍白如雪,一看便是大病未愈。
    轮廓英挺俊美,一双深眸如今更是深邃,内中一片空濛濛的失去了神采。
    朝她看来时,便是徐微雨都能察觉到,太子眸中彻骨的失望。
    她便知晓,太子将她认错了去。
    殿下......徐微雨柔弱出声。
    自己与他也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情分,年幼时她便日日都要往皇子们读书之所送些汤水,太子也曾朝着自己展露微笑,温润的唤自己一声徐娘子。
    夫妻便是夫妻么?几月的感情罢了,竟如此惊天动地?
    将自己糟蹋成如此模样还不罢休?还要继续日日颓废下去?
    太子妃死了,他也不活了不成?
    萧寰眼帘抬起,眉间阴郁冰冷闪过。
    那放徐微雨近来的宫人一见,连忙苦着脸下跪:殿下饶过奴才一命!奴才一个分神便叫徐娘子闯了近来......
    徐微雨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她微微有些无措心慌,却仍是开口替那人求情:殿下饶了他罢,是我的错,宫里听闻殿下染病,贵妃叫我来,如何也要亲自看望殿下一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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