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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忠勇侯府留客。
    司徒老太爷没同意,只道还是要回去,不好在侯府久留。双方不再多客气,主要是时间继续担搁下去的话,到时候想要不留下来,那都不成的。
    在回家的途中,马车内,司徒弘光的眼中有担忧。他说道:我去问过府医,他说,他诊断的平安脉与侯府请来的太医一样。都说是姑祖母年纪大了,年寿有数,一切不是凡人能改变的。
    司徒弘光的眼中是遗憾。司徒老太爷一听后,他却是看的淡然。司徒老太爷说道:姐姐能四世同堂,如今儿孙又是开枝散叶的多。这般的人生,便是突然结束也是喜丧。你等做晚辈的不必过于担忧。我与姐姐聊过话,姐姐自己都是挺能看开一些。倒是弘光你如今是官老爷,你如何能这般做小儿女之态。
    祖父教训的是,是孙儿失态了。司徒弘光是端正自己的态度。
    乾元十九年,因着晋藩、宁藩进京都一事,乾元帝下旨让就藩的儿子们都回京都。乾元帝是想一家人团聚。
    在这等情况下,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藩那儿漏掉一回圣旨。
    藩王无旨不得进京都。这是铁律。
    北地秦藩。
    秦王府里的秦王得知道京都向各地都是发了圣旨,让藩王们进京都去给父皇贺喜。可偏偏落下他一人。
    秦王心头难受。一难受后,秦王就是饮酒装醉。他没喝醉,他却是要让世人觉得他醉了。
    父皇,如何待儿子就是瞧不上。秦王拿着酒盏,他是望着夜色里天幕上的星星。他是一饮盏中酒。
    王爷,您喝醉了。旁边陪着秦王一起的女人是秦王最新宠上的侧妃。一个姓金的侧妃,是大选时被挑中进秦王府的女子。
    金侧妃在秦王府不是特别受宠,只是突然入秦王眼。她得着机会与秦王亲近时,她就一心一意的求子。旁的金侧妃不敢奢望。实是皇家缺什么,不缺富贵 。有什么,那就少一点温情与真心。
    本王没醉。秦王哈哈大笑起来。他笑过后,酒是大口饮,一下子是没拿稳酒盏,那是把酒洒在脸上。
    只有金侧妃瞧见,秦王脸上有着酒水掩饰时,秦王落泪了。
    当晚秦王宿在金侧妃的屋中。
    次日待秦王醒来后,他就把这一位与他共枕一夜的金侧妃是搁到脑后。秦王是去寻幕僚与清客们商量一些事情。
    秦王心头有一些想法。只是他不确定,他是否要如此胆大的去做一回。
    诸皇子进京都,独缺本王一人,本王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秦王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出现。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出现的话,天下人不怪乾元帝是不是故意漏掉秦王。
    天下人只会以为秦王不得君父的喜爱,那么,秦王是嫡皇子出身,如何得这般惩罚。天下人会做的事情,只会是在秦王的身上盖一个大大的戳子,那就是秦王不够孝顺,这才会让乾元帝失望。
    一个皇子担一个不孝的名头,这是前途没了。一辈子注定不能翻身。
    搁普通人身上,不孝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最高可能是死一个字的惩罚。不光自己是受罪,就是儿孙也要受到牵连。
    诸位先生有什么可以教本王的法子。秦王的目光是在幕僚与清客们的身上扫过。秦王有打算,可他不急着讲出来。他想瞧瞧身边有没有更得用,更合他心意的人才。
    在秦王身边做事的,自然都有一双富贵眼,一颗富贵心。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这天下间就没有比皇子龙孙们更好的去处。
    主要是在这些幕僚的眼中,秦王一辈子注定是秦藩的主人。这等前程妥当的到手,太子瞧着又是仁名满天下。
    秦藩的富贵传下去,那就是与国同休的美差。这些个幕僚与清客多半是科场不如意之辈。若是考中金榜,那早当官去了。如何还会混在秦王的身边当狗头军师。
    王爷,不若修书一封向东宫太子处求一援助。太子殿下是长兄,他一定会为殿下求情。有人提议。
    不妥,从秦藩到京都的距离太远,这一个来回的时间都够诸藩王爷进京都。到时候哪怕太子殿下求来旨意,也是时间太晚了。又有人反驳前面人的话语。
    这般争吵不断,秦王就是面无表情的瞧着诸人的表演。
    一直到一人提一话,秦王来了兴趣。
    王爷,您可提前往京都去,只要不进京都,哪怕在承天府的范围内,那也有说法。只道王爷是以为下头人办事情有疏乎之处,把发给王爷的旨意是错开了。王爷在秦藩,这是得着消息赶紧的进京表孝心,对,一定是错开了。此给天下悠悠众生一个借口。这一位清客又提一个建议。
    一旦皇上追究起来,此对王爷不利。
    这很妥当,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庄子停步,差人去京都向东宫递话。只要太子殿下求情,想必王爷就能正大光明的与一众皇子们一起进京都,去皇上跟前尽一份皇子的孝心。只能说太子仁名大,总有无数人想碰一碰瓷。
    秦王一琢磨后,他是开口,这时候秦王拿出决断。
    这就进京,本王事事不落人后。此回去向父皇问安,能与诸位兄弟们团聚,实是大事情。本王一定得参加。至于东宫太子大哥那儿,确实要让人提前去报信儿。本王不得太子回信与保证,本王不入京都,在离京都二十里外的小庄子一直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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