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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下头,没回答也没办法回答。
    见此,沈安合眸子黯了黯,旋即问道:那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阿姐总能告诉我吧?
    昨晚我累了,便在暖阁歇下了。
    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不见商苑醒来,怎么可能只是单纯地睡着,沈安合不死心地再问道:难道不是那孟杲
    然而,沈安合话还未说完,就被商苑给打断了。
    与他无关。
    与此同时,白林端着刚刚熬好的汤药走了过来,瞧着面前这一幕,他站在门口一愣,不知道自己是进去好,还是避开好,便提醒了一句。
    公子,该喝药了。
    沈安合没有理会,倒是商苑转过头来:给我吧。
    她转身从白林手中接过汤药碗来,拿起汤匙轻轻吹了吹,便递到沈安合的嘴边打算喂药,但沈安合却抿起唇角,全然没有要喝的意思。
    阿姐喜欢他?
    闻言,商苑一愣,旋即回道:只是青睐。
    只是青睐?沈安合的语气有几分不信,因为商苑看着孟杲卿的眼神实在是过于欢喜了。
    商苑轻叹一口气,随后笑道:你这个年纪脑子里想的是不是都是男欢女爱?
    这句话就像是戳中了沈安合某种开关一样,脸色赧然,低下头支支吾吾好一会都不敢抬头看商苑。
    没,没有。
    看着沈安合这幅被戳中心事的样子,商苑笑了笑,随后伸手抬起沈安合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
    男欢女爱又没什么丢人的。
    你若看上哪家姑娘便告诉你,我给你备上一份厚厚的聘礼。她再次拿起汤匙,递到沈安合的嘴边,微微抬眉。
    聘礼我已经许出去了,现在可以喝药了吗?
    沈安合张开嘴浅抿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的。
    将汤药喂个干净之后,商苑这才抬步离开了沈安合的房间。刚一踏出房门,眼里的温柔便褪去一些。
    她转头朝着初儿问道。
    孟杲卿昨晚去哪了?
    昨晚五皇子绕着庄子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初儿如实答道。
    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想找便让他找吧,不找仔细一些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
    初儿皱眉,不赞同道:小姐昨晚不应该喝下那杯酒的,太过冒险了。
    就是睡了一觉,又不是什么毒药。
    孟杲卿自己送上门来,我总不能让他唱独角戏。说罢,她叹了一口气,似是在惋惜什么。
    随后抬步朝着暗室的方向走去。
    三年了。
    她自从来到下陵城之后,大大小小的刺杀便没有断过,但每一次还不等他们盘问,刺客便服毒自尽了。
    这还是第一次,抓到活的。
    这山庄久不住人,这暗室的大门给生了锈,只是单单推开便无比刺耳了。她提起裙摆,小心翼翼地不让裙摆沾染上地上的脏水,朝着暗室深处走去。
    黑暗一点点吞噬她的身影,直到融和在一起。
    暗室中那人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有些慌张,身子不免颤抖,引得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响动,反而让商苑很快便找到了他的所在。
    她拿出火折子将墙角的白蜡点亮,借着昏黄的光线,看见了那个被铁链捆住的刺客,下巴已经被捏碎了,现在正鲜血淋漓地挂在脸上。
    这底下的暗室阴冷,地面有积水,她今日又穿了浅色的衣服,故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小心,担心染上一丝一缕的脏污。
    那人看着她走过去,原本有些慌乱的眸子逐渐变得平静,随之麻木。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听到她的问话,那人并没有反应。
    她也不着急,反而放轻放柔了语气:你没有妻儿吗?你不想回去见他们吗?只要你回答我我就放你走。
    那人依旧没有反应,麻木的眸子仿佛是一汪死水,不会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虽然那人没有回答,不过她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有妻儿。
    那便是有人精心培养的死士了。
    死士是不怕死的。
    她抬眸看着那人,如水的眸子里是如夜色般漆黑浓郁的墨色:我不会杀了你的,反而,我将你关在这里是在救你。
    你用生命为他们保守秘密,可他们若是知道你还活着,定会第一个冲出来杀死你。她轻声道。
    我被刺杀过许多次,我知道那种面临死亡的恐惧,尤其是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
    商苑的语气轻又柔,循循善诱道。
    死士也是人,没有人会不怕死的。
    一番话说完,死士的眼睛中依旧毫无波澜,半点反应都没有给她。商苑也不着急,反正人已经在暗室中了。
    每个人都应该有决定自己生死的权利,是生是死,我交给你给抉择。
    话音落下,她提起裙摆如同来时一样,小心翼翼地离开暗室。
    只是走到墙角的时候,走路带来的微风,吹得墙角蜡烛上的火苗晃了一下,暗室内也随之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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