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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商苑是在怕他自责,便将账本给合了起来,但是账本能合,那些人的尸体总不能藏起来,这几日日日处理这些事情,他早就有些麻木了。
    心中苦涩,但是面上为了让商苑放心,弯唇一笑,将藏在身后的点心拿了出来。
    放到商苑的面前。
    知道阿姐喜欢吃甜的,特意学来做的。
    语气颇有些邀功自赏的意思,一碟子甜腻的点心将刚刚的悲痛给冲散了一些,她看着那小巧的点心,有些惊奇,她倒不知道沈安合又能绣花又能下厨。
    抱着试探性的心理,捻起一块放进嘴中。
    眸子却是一亮,因着吃到了好吃的东西,心情愉悦连带着嘴角都微微上扬,看着沈安合夸赞道:好吃!
    她不是假意夸赞,是真的好吃。
    笑意最会染人,商苑吃得开心,沈安合也忍不住弯了弯眼尾,这不是他第一次做了,之前做过一次,只是没有送出去罢了,这些事情他不会告诉商苑。
    只知道商苑很喜欢他做得点心,那就够了。
    那一碟子点心没有多少,商苑伸手拈了七八块便见了底,但她还没有吃够,就当她想将最后一块拿起来的时候,沈安合突然凑了过来,伸手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双手环着她的腰。
    虽说两人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但是耳鬓厮磨的日子尚短,突然亲密的举动让商苑忍不住有些不自在。
    他能感觉到商苑身子的紧绷,但是紧绷就对了,之前不管他和商苑多近的距离,商苑都十分放松,根本就是将他当成一个弟弟,或许商苑自己也没有想过。
    不是动作变得亲密了,而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
    他将下巴抵在商苑的肩膀上,轻声道。
    阿姐,帮我买个荷包吧,比孟杲卿的还要好看。
    听着沈安合语气中的淡淡醋味,她忍不住失笑,侧脸看着沈安合,问道:为什么不是绣?
    他伸手把玩着商苑的指尖,将柔软的指腹都揉红了,最后才将自己的手指从商苑的指缝中穿进去,十指相扣,侧头与商苑四目相对。
    太疼了。
    他可不想让商苑的指尖被扎出血窟窿。
    等到萧玦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褚泱早就离开去上早朝去了,除了让人头疼的宿醉之外,昨晚发生了什么萧玦一概都记不清了。
    他伸手揉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来,将五官扭曲到一定的程度都没有想起来昨晚喝醉之后怎么了。
    我套没套出来话啊?
    看着桌案上放置的空酒盏,萧玦心下暗道: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后还是少喝。
    就当萧玦悔不当初的时候,有宫女凑上前来,手中拿着裙钗,轻声道。
    陛下传来旨意,下午的时候要带着娘娘去金国寺上香。
    近些日来天气转暖,雨水便变大了不少,南诏国往南的一众县城遭遇了涝灾,这几日褚泱都在朝堂和众位大臣商议着抗洪的事情。
    此刻国库空虚,不少官员上奏,提议让那些灾民就地建造临时的棚子,再由就近的城县送去粮食和水。
    这确实是最合适的法子,往年南诏国有洪灾也是这么处理的,褚泱点点头,便允了那大人的提议,全权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下了早朝之后,褚泱先去了勤政殿,将今日的折子看了大半,随后又回到寝宫,换了一身锦袍便服,头带发冠,少年美得凌厉灼目,但又被多情的眼眸化掉了几分凌厉。
    柔情和凛然同在,相得益彰。
    都准备好了吗?他低头将衣襟抚平,漫不经心地询问盛平。
    盛平恭恭敬敬地站在褚泱的身后,轻声道。
    回陛下,已经通知了瑶妃娘娘了。
    褚泱轻嗯了一声,在盛平的搀扶下抬步坐上了离宫的马车。
    萧玦没有跟褚泱他们一道去金国寺,而是先一步到了金国寺,站在外面等着褚泱他们,昨晚邺城刚刚下了大雨,今日的石砖还未干透,带着潮湿的水汽。
    萧玦一身天青色衣衫,站在寺门外,双手抱胸,漆眸极亮。
    因着褚泱特意吩咐过了,所以今日萧玦没有梳云鬓,可也不能堂而皇之地梳起男子的发髻,便用丝带在头顶扎了个马尾,远远看去便像是一个身量极高的侠女。
    看着宫中的马车停在寺门前的时候,萧玦眼睛一亮,忙朝着台阶下迎了过去,但是褚泱从马车上下来之后,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伸手将马车内的孟汝杳给搀扶了下来。
    见此,萧玦朝着褚泱走过去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腹诽道。
    怎么不扶我呢?
    既然已经嫁到南诏了,孟汝杳便不能再梳之前的少女头了,而是挽了一个妇人的发髻,在发髻上缀了鲜红的海棠花,白肤墨发,虽然依旧难掩病容。
    但谁也不能否定这株海棠开得正艳。
    今日一早褚泱便派人给她去了消息,下午的时候要去金国寺上香,她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上香,但是等下了马车这才发现,萧玦也在。
    她眸底划过一丝意外,至于萧玦的眼神则是放到了褚泱的身上,颇为哀怨。
    小心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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