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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溪?”柳深唤了一声。
    “嗯。”电话那头常溪低声应道。
    “打扰到你了吗?”柳深边问边看向身边的尹悦。
    “没有,有事吗?”
    柳深被“有事吗”三个字给噎住了。这三个字的语气就像在问一个打错电话的陌生人。
    顿了一下,问:“我就是问问你中午回来吃饭吗?”
    “你不用管我。”说完,又紧接着道:“晚饭也不用考虑我。”
    柳深又问:“那你晚上什么时候回来?或者到时候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柳深耐着性子问。
    “不用。”一如早上那样,几乎就在柳深说完的瞬间,常溪便立刻拒绝道。
    只是这次,常溪没像早上那样解释,通话陷入了沉默。两人谁也没说话,但谁也没主动挂断电话。
    看着柳深举着手机不说话,没有挂断,尹悦拍了一下柳深。
    柳深没去看尹悦,盯着桌上的空饭盒,说:“常溪,我是你的监护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回道:“我还有事,先挂了。”
    说完,不待柳深再说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在一边的尹悦看着柳深在常溪那儿碰了一鼻子灰的憋屈模样,难得的宽慰了柳深两句,“可能她真的有重要的事,你别太担心。”
    “她都让我不用管她,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柳深哼笑一声说道。
    尹悦和柳深认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柳深这是真生气,在说赌气的话。
    尹悦还想说些安慰人的话,但今天预约的客人刚好到了。尹悦起身去招呼人,路过柳深身边,拍了下柳深肩膀。
    柳深又重新靠回了沙发,甚至将自己完全窝在沙发内,盯着某处出神,一动不动,大有和尹悦工作室的沙发融为一体的架势。
    从安盛市图书馆大门出来,下了几十级台阶,正对着一条公路。
    这条路叫金桂路,因为路两边人行道种的桂树,每到花开的时候,除了满地黄金,空气中也肆意弥漫着花香。
    金桂路来往的车不少,来来往往。像是路上的车流在拉动着这座城市的幕布,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十点刚过,常溪推开门,从外面回来。
    从玄关的位置往里看,只能看见餐厅还亮着灯,屋内别处陷入黑暗之中。
    这个屋子内,两人一起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厨房和餐厅。
    常溪换下鞋放好,看见了鞋柜角落里放着依旧套着包装的白色兔子毛茸拖鞋。
    踩着拖鞋往里走,没走两步便能看见厨房和餐厅的景况。
    柳深正坐在餐桌边,手放在桌上,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
    常溪脚步停顿了一下,继续往里走,没有要和柳深打招呼的意思,对于坐在餐桌边的柳深视若无睹。
    直到常溪快要走过餐厅厨房的位置,柳深才出了声。
    “你今天没去图书馆。”柳深说道。柳深的话也让常溪停下了脚步。“我在图书馆外边等到闭馆也没看见你出来。”
    说完,柳深看向了常溪。
    常溪在原地站了片刻,才侧身面向餐厅的方向,看着柳深。问:“所以呢?”
    常溪目光平静,静静的等着柳深的回答。
    两人一坐一站,两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五六米的样子,但迎着常溪的目光,柳深却感觉两人之间像有不可跨越的鸿沟那样远。
    “我是你的监护人,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柳深起身,向常溪走近,在常溪面前站定。将两人的距离缩短到一米左右。
    “所以你今天去哪了?”柳深问。
    柳深比常溪高出一截,以至于柳深走近之后,常溪要微微仰头才能看着柳深的眼睛说话。
    常溪开口淡淡的说道:“你从一开始愿意当这个监护人不就是为了遗物吗?”
    常溪说得没错,但也不全对。或许最开始柳深只是单纯为了遗物,但和常溪相处下来,柳深忽然觉得当常溪的监护人也不错。
    现在柳深也说不清楚遗物和常溪,哪一个促使自己当这个监护人的动力大一些。但柳深可以肯定的回答,绝不只是因为遗物。
    柳深想为自己辩白,但常溪没给柳深机会。
    “只要我成年了你就能拿到遗物,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做出关心我的样子。”常溪看着柳深的眼睛说道,目光平静,没有一丝闪躲。
    “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你也不用费心。”
    常溪嗓音偏软,但说出的话像带着刺,于听这话的人而言不是一般的伤人。
    柳深平日里情绪波动不大,能让真正让柳深生气的事也并不多。柳深也不明白,常溪为什么突然闹起了别扭。
    但听完常溪的话,柳深是生气的。生气之中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常溪说完转身欲走,柳深伸手想拉住常溪,但还没碰到常溪的手腕便被人反应明显的躲开,徒留柳深的手尴尬的悬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柳深收回手,常溪暂时没了要走人的意思。
    “你觉得我只是在做样子给你看?”柳深看向侧对着自己的常溪,冷声问道。
    常溪没回话。只是站在那儿,垂眸盯着地板,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让人看不清神色。
    柳深没等到常溪的回答。
    转身,调转脚步向门口走去。关门,不对,摔门声让常溪不自觉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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