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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长宁在浴室洗的皮肤通红,他犹豫着不敢出门,心想晚上应该不会一起睡了吧,沈逸尘会去客房吗?
    不对,那也是他去客房,房子是沈逸尘的,他只睡主卧。
    季长宁磨磨蹭蹭的刷牙洗脸,用风筒把头发吹干了,然后站在浴室门前偷听了很久,想知道卧室里的动静,一点声音都没,季长宁猜他可能出门了,外边大把人愿意伺候他。
    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沈逸尘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坐在床上看书,季长宁愣了愣,吃不准他的意思,最终还是缓缓走上前,在沈逸尘身边躺下,拉高被子只露出眼睛。
    季长宁虽然没说话,但始终注意着沈逸尘的动静,他有点怕这人突然发飙,当沈逸尘把书合上放桌上时,他心跳的好快。
    但沈逸尘只是说了句今天是我生日。
    季长宁呼吸一颤,脑子一抽,“哦,生日快乐,早生贵子啊。”
    沈逸尘似笑非笑:“好呀,你给我生一个,就当是生日礼物了。”
    季长宁不说话,沈逸尘捏住他的下巴正视自己,“不可能忘记吧,管家总会提醒你的,今天连个信息都没给我发,要不是特意跟司机说不送你回来,你就真连我的面都不见了?”
    “你幼不幼稚,跟小孩一样讨生日礼物,别人不是送你了吗?”季长宁撇开头。
    “这能相提并论?又不是非要你送我什么,礼轻情意重,你倒是给我意一下,连面子工程都不做了,翅膀硬了是吧?”
    季长宁也恼火,眼睛通红,“你不也忘记我的生日,凭什么我就要记得啊。”
    “我哪年没有给你过生日,我再忙都会空出一天来陪你。”沈逸尘呼吸加重,气得不轻,“我想起来了,到底是谁幼稚,季长宁你知不知道一般人只过一个生日。”
    季长宁说:“我不管。”
    你答应过我一年过两次,无论是农历还是新历,但你没做到。
    沈逸尘胸膛起伏,“行,行,行。”他说了三遍,“你有本事,这次就扯平了。”
    他这辈子还没对谁这么低声下气过,他自认为对季长宁够好了,心疼他年纪轻轻就跟了自己,供他读书,给他安排工作,请人照顾他生活起居,连去外地出差都记得他爱吃零食,会让人买特产回家哄他高兴,太放任的后果就是季长宁越来越任性,眼里都没他了。
    过了好久,屋里安静的过分,沈逸尘知道他没睡着,“阿宁,世界上不会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你总是钻牛角尖,我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猜不透你整天想什么,你想要什么要告诉我。”
    季长宁抽了下鼻子,没回应。他只觉得悲哀,好像一切都是他在无理取闹,沈逸尘足够委曲求全了,可很多事根本不需要明说他也该懂的。
    他不是真为了去年沈逸尘忘记给他过农历生日而生气,虽然是挺失望,满怀期待结果没人记得,但他也知道自己屁事多,所以笑笑也就过了。
    很多事他总觉得自己能看得开、想得开,但事实证明他就是个心胸狭窄的小人,根本无法释怀。
    沈逸尘要他说出来,这他妈要人怎么说啊。
    两人背对着睡了一晚。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都在家,季长宁躲着沈逸尘走,在院子里呆了半天,一会看看水池里的鱼,一会去菜地里拔草。
    忽然小咪跟大白打起来了,简直鸡飞狗跳,季长宁匆匆忙忙跑过去劝架。
    大白一见他就把大脑袋往他腿上蹭,嘴里发出嘤嘤嘤的声音,小咪则是跳上了树,看他们的眼神趾高气扬,毛都竖起来,然后头也不回跑掉了。
    季长宁瞧它健步如飞的样子不像有受伤,于是仔细检查了一下狗,“让你打架,明知道打不过还打,鼻子又破了。”
    大白听懂了他在骂自己,用那种委屈的表情看着他,季长宁就狠狠的撸了一把,无意间抬头一看,沈逸尘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季长宁抱着狗心里一咯噔,担心沈逸尘一个不爽就把猫狗都扔了,他本来就不想在家里养宠物,但季长宁喜欢,拗不过他还是同意了,抱怨过几次他把家里弄得像动物园,到处都是毛。
    沈逸尘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转身走了。
    季长宁敲了敲狗的脑袋,叹气说:“咱们一起被扫地出门吧,去天桥底下睡觉,正好你给我看门。”
    到了中午,管家喊他回去吃饭,季长宁小声问他沈逸尘在不在家,管家说在,他跟蔫了的小白菜似的无精打采。
    家里气氛都不对劲,连平时活泼的女佣都不说话了,因为察觉到他们两人的冷战。
    王姨给他做了他爱吃的白切鸡,皮脆肉嫩,因为是用高汤浸泡的哪怕不蘸料吃也很有滋味,季长宁最喜欢配姜蓉,但现在的问题是鸡放在沈逸尘的前面,他们面对面坐着,季长宁低着头扒饭,菜只夹自己前面的两盘。
    沈逸尘没怎么吃,他看季长宁都快把脸跟碗贴一块,跟兔子一样只啃青菜,觉得好笑又好气,他夹了一个鸡腿沾满姜蓉,然后放到季长宁碗里。
    季长宁干巴巴地道了声谢,礼尚往来也给他夹了一个,沈逸尘又给他夹回去了,“我不喜欢吃鸡肉。”于是季长宁的碗塞了两个鸡腿,满满当当的。
    季长宁把姜蓉刮下去,不然无从下口,他拿筷子戳进鸡腿里,突然说:“冰箱有蛋糕,你要不要吃?”说这话时眼睛还盯着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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