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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你真的把我当正人君子?”
    佟眠没那么想。
    佟眠只要那么一想,就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下巴还被他捏着,手腕也被他紧紧攥在手里,整个人被禁锢在车座上,几乎无法动弹,他只能憋着一口气,使劲瞪段越征。
    他好难受。
    他本意不是说那种话,听见段越征那么说,他比段越征更难受。憋了一口气在心里,想像只小狗一样咬人一口。
    段越征脸色缓缓变得非常阴沉。
    这是佟眠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么坏的表情——没有表情,那股高高在上的Alpha感觉扑面而来,让佟眠觉得十分陌生。他看见段越征眼睛颜色深黑,某种危险情绪在其中翻涌,有点吓人。
    狭窄的车厢里开始弥漫浓郁的薄荷气味。佟眠不愿意,但也抵不过生理反应,渐渐手脚发软,呼吸困难。他看向段越征,眼睛瞪大:“你用信息素……压制我。”
    段越征一怔,突然反应过来,收敛了自己的信息素。
    低头,这才注意到手太用力,已经把佟眠的下巴掐红了。他闭了下眼睛,看向佟眠:“抱歉。我的应激障碍,有时候会失控。”
    佟眠把头别过去不想说话。
    段越征干脆把车熄火了,停在路边。佟眠看他动作,又有点害怕起来了,想打开车门。
    但心知肯定被段越征锁上了,只能抱住自己肩膀,沉默地缩在车门与车座围成的角落里。
    两人的呼吸声十分清晰。
    许久,佟眠终于听见段越征的声音。很认真,郑重,他看着佟眠,说:“我们谈一下这件事。”
    佟眠偏头,看向他。有点委屈,又有些迷茫。
    段越征说:“家世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门当户对与否,我也不在意。佟眠,说句实话,要与我门当户对很难。”他顿了顿,思索了一下措辞,“挑结婚的对象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看家世挑的。不是说把年龄差不多的Beta和Omega都列个单子来选妃,是要看喜欢不喜欢。你以为门当户对是什么?是家族联姻,我不需要,我需要一些有关爱、家庭的概念,需要彼此支持、相互治疗。”
    佟眠看着他,干巴巴地答应了一声。
    段越征看着他,认真说:“我需要你。”
    佟眠咬住下唇,心怦然跳动起来。他感觉从忧郁深蓝的海底钻出来畅快呼吸透气,浑身冒出粉蓝色的泡泡。按捺住不由自主的开心,他睁大眼睛瞪着段越征,问:“我很重要吗?”
    段越征像叹息一样无奈地说:“你是我的Omega,我百万分之一遇见的人。你说呢?”
    佟眠这才小声说:“对不起。我刚刚不该说后悔结婚……”
    段越征很宽容,说:“我可以理解你感到不安,是我做得还不够好。没关系的佟眠,你我都是普通人,如果我有哪里让你觉得不舒服不高兴,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也是,第一次结婚。”佟眠忍不住笑了。
    他伸手,扑上去抱住段越征的脖颈,闭上眼睛,声音变得轻快:”段老师,你人真好。“除开前两天的应激症发作,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拥抱段越征。抱得也不紧,头埋在他颈窝处,闻到清新镇定的薄荷气味。佟眠觉得好舒服,又开心得不行,胸口膨胀着某种想要亲近的欲望,也许来自Omega驯服的天性。
    段越征有些僵硬。半晌,他才伸手,揽住佟眠的脊背,柔和地拍了拍。
    他们去一家出名的粤菜吃饭。佟眠家里是南方的,很适应清淡的菜式。吃完饭,段越征搁下筷子,忽然问:“佟眠,周一就要实习报到了。再问你一遍,要不要,搬去和我住?”
    佟眠抬头,撞进他温柔的漆黑的眼瞳里。
    犹豫了下,不能一直拒绝,但也……朝夕相处,很容易失控,佟眠找出个折中办法:“周一到周五,还是住在学校吧……周末去,学长?”他小心翼翼问,“可以吗?”
    段越征也知道没那么容易让他答应,只好妥协,摇摇头:“迟早要住一起的。”
    “我现在……害怕嘛。”佟眠对熟悉的亲近的人好喜欢撒娇,每句话都带上翘尾音,还会有可爱的语气词「嘛」、「呀」、「啊」之类的,软绵绵像棉花糖。
    段越征无奈说:“行。害怕我是吧?”
    学校没有门禁,也不查学生是否夜不归宿——毕竟是大学。佟眠在车上,打电话跟室友徐佳晨说了一声这周末都不回宿舍了,徐佳晨立刻心神领会:“哦唷——”
    佟眠:“哦唷什么,不要起哄。”
    徐佳晨:“你小心啊,别被段大神火速吃干抹净了。”
    佟眠害羞了,干巴巴说:“才不会,我挂了。”
    挂了电话,他手枕在后脑,偏头看段越征开车,边看边笑。
    段越征注意着他表情,奇怪问:“笑什么?”
    “没有啊,就,开心啊。有点高兴呀。”佟眠问,“学长,是不是,信息素影响真的很大,我感觉,好喜欢好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段越征勾起唇角。
    如果不是开着车,他高低要把佟眠抓过来亲一顿。
    段越征也是第一次把一个Omega安排进自己全部生活里,不熟练。虽然公寓已经准备好迎接另一个主人了,日用品、床上用品甚至拖鞋水杯都准备了配对的,门禁也录入了佟眠的信息,但段越征还是没有真实感。他牵着佟眠回家,一进门,就把人压在墙壁上,低头浅浅啄了一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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