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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住的这间厢房很是安静,想必又是在深宅大院之中,好歹也是相府,肯定不会寒酸,白凌此刻在哪儿呢?她骑马将我撞了怎么不来看我?
    不一会儿,那个女子领着一个大夫走了进来,大夫给我把了把脉,又查看了我身上的伤势,道:“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看这位姑娘的伤势,得好好养养了,这腿……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怎么?这凡身这样不禁造?我的腿?断了?
    大夫没有在进来,不久后,那姑娘走了进来,一双杏眼红红的,似是哭过。
    她只坐在我的床边也不言语,偶尔为我掖掖被子,我左等右等,也不见白凌来看我,终于忍不住想寻个由头打探打探情况。
    “我有点口渴。”
    “我这就去给你倒水。”
    她端了杯水过来,我示意她将我扶起来坐着。虽然我的尾椎骨还锥心地痛着,但是长时间滴水未进,我感觉整个人都要干掉了。
    “这里是哪里?”我装糊涂地问道。
    “这里是相府。”姑娘说完,手里扯着一块方巾,眉头紧锁,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撞我……”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
    “对不起,我不该那日任性地骑马,都怪我,不然你的腿……”
    她说着就哭起来,一张粉扑扑的小脸如洁白的梨花落了雨,看得人好不怜惜。
    “是你骑马撞了我?”方廷不该出错啊,怎么讹也讹错了人,这可怎么办?
    “是……”她说完又呜呜呜地哭起来,边哭边说道,“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为我你的腿就不会有事。要不是我非要骑马,宁姐姐现在也不会替我受过在厅堂里挨打。”
    宁姐姐?
    “你说的宁姐姐,可是赵幼宁?”
    她听了我的话,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
    好了,这下真讹错人了,不过还好,至少是亲戚。白凌是相府独女,这个估计就是她的堂姐堂妹或者表姐表妹,不过看这样子和年龄,应该是个妹妹。
    “你是什么人?”
    “我叫秀珠,我姑姑是相国府的夫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放心,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赔你,都是我不好。”她说完又哭起来。
    我还常常自诩自己是好哭鬼,眼泪怪,真是应了昭月说的,世间总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别哭了,别哭了,我之前穿的衣服和我的随身物可都还在?”
    就算我摔得再厉害,吃颗万全丸总会好个七八分吧。
    “在的,我叫人放起来了,不敢动姑娘你的东西,只是衣服都脏污了,就叫人拿去洗了。”她说着抬眼看我,怯生生的。
    “那你去将我的随身物品取来,我有用。等你回来,我们再说别的。”
    眼下我的伤势才最紧要,不然这样动一动都受不了,还怎么去找白凌。
    她刚才说赵幼宁在厅堂里代她受过挨打?听起来倒确实像白凌的作风,想到这儿,我不禁笑起来,白凌这般高傲的风姿,在凡间竟被人治住了。
    秀珠的腿脚很是麻利,没一会儿功夫便将我的一个布袋拿了过来,我看见她膝盖位置沾了些灰尘,想必是跑得急了摔了一跤,真是天真可爱。
    我将万全丸吃下,顿时觉得伤痛好了七八分,只有胳膊稍稍能动,腿仍不能动,真是奇怪,我竟伤的这样重?
    不过也没关系,晚上吹哨将方廷叫来便是,他推我出去竟毫不留情面,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假动作吗?意思意思得了,何必假戏真做。何况还讹错了人!
    “姑娘可饿了?我刚才出去顺便叫厨房做了些吃食送来。如果你没胃口,我等会儿便让他们送回去。”
    “别别别,别送回去,我饿了。”说完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秀珠见我笑了,也笑了起来,一滴泪挂在她的脸颊上,顺着笑容流了下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叫白青,青色的青。家住……家住虚无山,我出来寻师父途经此地。”我没多想,随口扯了个谎,想来这小孩也不会那么心思缜密。
    “虚无山?倒没听过。师父?你在山上修道么?”
    “算是吧……”
    “修道平时都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
    “哦……”
    “修道之人平时也吃饭么?”
    “吃……”
    她的话怎这样多,我快开始烦十几岁的小孩了,不知白凌是否是这样,原本我想多和她说些话问些什么的。可是她一直问我些乱七八糟的事。
    “山上好玩么?”
    “不好玩……”
    “你师父是男人还是女人?”
    “有男有女。”
    “啊?你有几个师父?”
    “你去催催饭,我饿了。”
    “哦,好的。”
    终于安静了,这小孩嘴真碎,比我的嘴还要碎。
    果然是相府,单单我一个人的吃食就有七八样,四喜丸子,红烧牛肉,白灼虾,蒸秋葵,杏鲍菇肉丝,梅干菜烧肉,糖醋排骨,枸杞鸡汤,杏仁豆腐。
    “呃……”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怎么样?不知道你的口味,我就点了些我爱吃的。”
    “还不错……”
    她拍了拍手,示意丫鬟将菜收走,我又躺下,这般惬意的日子真是神仙来了也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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