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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谢白棠依然伸着的手,长欢轻轻推了推,道,“夫人,你也吃。”
    谢白棠含泪将手中那颗糖放入了口中,终于忍不住捂嘴哭着跑出了房门。
    长欢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回过神来方想起暖暖的布囊中装着的是糖,想来也是爱吃糖的。只是眼下喝药实在太苦,忘了这事。
    长欢不想再想这些事,迷迷糊糊药劲上来,便又睡了过去。
    夜半,一道黑影从西院房顶掠过,内院值夜的护院见了,大叫道,“抓刺客--”
    这一声响,惊醒了和衣而睡守在床边的谢白棠。
    谢白棠望向长欢,见她依旧熟睡,小声同叶蓉道,“你去看看--”
    叶蓉出门,一跃上了房顶,见黑衣人转身朝东面跑去,一路跟了上去。地面上,一队巡夜的护院手举火把,也朝东边一路跟去。
    只见黑衣人轻功了得,最后转入最东面的林间,便消失了踪影。
    内院各处,听到响动,也都纷纷亮了灯。
    叶蓉回来见了谢白棠,道,“人跟丢了。谢霄来请示,是否彻查各院?”
    谢白棠缓缓道,“查。只是别惊动了老夫人。”心中却一直在思量着,这人是谁?背后的又是谁?
    叶蓉颔首后退出门去。
    次日中午,当阳光透过窗口照进卧室床榻,林长欢方醒来,身上仍然微微有些疼痛,却不似昨晚那般难受了。想来谢白棠是毒中好手,给自己的药想来也是不差的,恢复的竟如此之快,若是杨延亲眼目睹,估计也要嫉妒几分。
    早已守在一旁的丫鬟绿竹,忙伺候她起床梳洗。
    长欢问道,“夫人呢?”
    绿竹道,“昨晚小姐退了烧,夫人才去了偏厅休息。一早又来瞧小姐,见小姐未醒,便又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
    长欢皱眉,抬眼问道,“小姐?”
    绿竹道,“是,是夫人让这么称呼的。”
    绿竹说完,又准备了满桌的饭菜,并着一碗汤药端进屋来。
    长欢见了问道,“夫人几时回来用饭?”
    绿竹俯身道,“夫人一般都是去请安后,在主院陪老夫人一同用饭。这是都为小姐准备的。”
    长欢问了绿竹姓名后,又道,“绿竹姐姐,我叫林小暖,不是你家小姐,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绿竹听了忙跪下道,“小姐折煞奴婢了,只是这称呼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不敢乱叫。”
    长欢无奈,只好唤她起身。因着身体有恙,胃口不开,还是勉强吃了些,不过那汤药倒是端起碗来一饮而尽。进了这西院终归是离百日红又进了一步,身体是自己的,得养好了,若是待拿到百日红,因为身体原因跑不脱,那就太得不偿失,才是真的功亏一篑。
    看着桌上的琉璃瓷罐,长欢本能的想去拿一颗糖,却在手伸出后,堪堪停在了半空,又收了回去。
    长欢想着昨夜未归,年年怕是要着急了。吃完饭,便要出门,却在院门口被两个带刀的护卫拦住了出路。
    绿竹忙跟上来解释道,“夫人说,让小姐在这里安心养病,哪里也不准去。”
    第26章 初试探
    见出不去,长欢无奈只好扭头回到院中,这才仔细打量了下这硕大的院子,四处逛逛。
    前厅西侧挖出了一片不规则的池塘,边上堆砌着各种稀奇造型的小石块,最大的高度也不及膝。
    长欢心道,这池塘里的前厅如此近,倒是方便了赏玩,却也不免离得前厅近了些,若是夏日水边蚊虫多,岂不是要遭罪。不过转念又想到谢白棠用毒如神,怕即便是蚊虫也是有法子避了的,不禁念叨自己多虑。
    长欢走近,只见池塘中养得并非观赏的锦鲤,而是一些黑鱼、桂鱼、黄花鱼一类日常可食用之鱼。
    长欢笑了笑,心道,真是懂生活,倒是与自己所思不谋而合。
    池塘南面建了八角凉亭,亭子周围种了一片草坪,延伸环绕了池塘一圈算作边沿。靠近了墙根,池塘以西和以北则是种了几棵长欢叫不上名的树,此时依旧绿意盎然。
    正厅前是一个木质镂空窗围起来的抱厦,修了一个大大的月亮圆门框,却并无房门。抱厦中摆了一套桌椅,想来闲暇时在此处喝茶,太阳又能晒进来,又不遮挡前厅的光线,设计着实巧妙。
    长欢又来到庭前东侧,只见这里种了一棵桃树,此时已是光秃秃,落光了叶子。桃树南面,也是东厢房前,是一大片空地,周边是白色碎石块围起,依稀能看出以前是种了东西的,只是太久无人打理,此时荒凉一片,与这处处精心布置的院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长欢看着这片空地,问道,“这里以前种的什么?”
    绿竹上前道,“回小姐,这里以前是花圃,只是夫人不许奴婢们打理,便一直空着。”
    长欢盯着那花圃空地出神,只听后面绿竹弯腰行礼道,“大少爷--”
    谢天冬依旧坐着轮椅,被小厮推着入了院子,停在了东厢房门口,面露和善,温言道,“这是以前暖暖种花的花圃。”
    长欢以前从未将这个瘸子和阿错故事中讲述的暖暖的哥哥,联系在一起。而今再见了,倒是生出些不一样的感觉。
    长欢弯腰行礼道,“大少爷。”
    谢天冬柔声道,“暖暖以前都叫我大哥哥--”
    长欢诚恳道,“奴婢不是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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