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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小楼突然住了笑,道,“你当真,不和我回去?”
    “是。”安错的话,不带一丝犹豫。
    楼小楼低头又苦笑了起来,却只是盯着地面,道,“你当真想好了,要背叛明月楼?背叛师父?”说完一脸的悲愤,抬头盯着安错,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安错静静看着他,道,“以前的追命剑,只是个懂杀人的无心无泪之人。她已经不在了,若她还在,你活不过今日。”
    安错说完,转身刚走两步,身后声音响起。
    “为什么?”楼小楼喊道,他不明白,短短月余未见,为何一个人可以变化如此之大,变得他已经完全认不得了。
    安错顿了脚步,却未转身,只道,“以前我不知道为何而活,现在,我只想为她而活...你没有爱过人,不会懂的。”说完,头也未回的走了。
    楼下楼看着安错消失在眼前,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靠在树干上,笑着笑着,便哭出了声,口中喃喃道,“爱....你竟然爱上了她.....那我呢?”
    良久,一阵嘶吼响彻林间,却也被这密林瞬息淹没。
    而后一切复归静寂,像是一切从未发生一般。
    只是对于楼小楼而言,一切都变了。
    围场北门大帐前。
    见吴琼芳已死,谢白棠抱着怀中人,伸手便摸到了后背上的血,大惊失色道,“你受伤了。”
    其实,后背上的伤虽疼,却远不及右掌心的疼,来的猛。
    长欢口中道,“我没事。”挣脱了谢白棠,看向吴琼芳倒下的方向,缓缓走近,见叶蓉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便从怀中摸出杨延给的药,递给了一旁照顾叶蓉的谢天赐,道,“这是回春丹,给她吃了吧。”
    谢白棠和年年都将长欢背后的伤看的一清二楚,那半枚飞镖还插在后背。随即后脚也跟来,见谢天赐喂了叶蓉吃药。
    谢天冬吩咐阿柳将门口的马车和马匹备好,看了眼长欢,同谢白棠道,“婶娘,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吧。”
    长欢虽不喜笑面虎,却同意他所说的,转头又忍痛道,“夫人,您该回去了。”
    谢白棠虽心有疑虑,眼下却是一心记挂长欢的伤。
    谢白棠见那长欢右手掌心裹着的白纱早已被血染透,心疼我拉过她的胳膊道,“跟我回去疗伤上药。”
    长欢一把甩开了谢白棠,后退了几步,而后看了一眼谢天冬,淡淡说道,“夫人,我不能跟你走了。”
    这动作和话语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谢白棠和年年,包括谢天赐,谢天书,还有叶蓉。
    谢白棠刚上前一步,长欢突然摇了摇头,喝止道,“夫人--”说着却是直挺挺跪了下去,眼眶微红,带着鼻音道,“保重!”说完,磕了一个头。
    腰间蓝色香囊,悄然滑落,长欢没有发现。
    南面马蹄声起,一匹棕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白衣随风飘动,似出尘的仙子。
    伴随着一声马鸣扬蹄,棕马停在了长欢身侧。
    长欢起身,抬眼看向阿错朝她伸出的手,白净、纤瘦,她却没有半分迟疑,伸出左手紧紧抓住,而后一跃上了马,环住了阿错的腰。
    安错微微侧首,柔声道,“扶稳了--”
    一骑绝尘,朝着城中方向驶去。
    长欢只来得及回望一眼,见到的便是谢白棠朝着她追来,口中唤着暖暖,而后失脚摔倒在地。
    谢白棠半趴在地,看着手中之物,一滴泪缓缓落下。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个蓝布桂花香囊,似是有万千不舍,又似是知了这一段情缘最终只能是,再不舍也要错过。
    温庭照单骑复返,见到的便是长欢和安错离去这一幕。
    将头靠在安错背后,林长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她原本设想的得到百日红后的心安和满足,虽有,现下更多的,却是不舍、愧疚和难过。
    安错感受到了身后之人传来的颤动,只是看了下环抱在身前的手,那鲜红的颜色,让她不容迟疑,忍不住加快了速度。
    城中,东安堂药房。
    这一日,自早饭后,杨延便觉心神不宁,医书虽拿在手中,却半日不见翻一页,索性便出了屋子,在院中来回踱步,直至安错带着长欢回来。
    杨延将他们让入屋内,见长欢手上的伤,嗔怪道,“不是不让你动这手,本就没好,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劝...”
    长欢伸手去解胸前的包袱,一只手解了两下不开,安错便上前替她解了,也便见到了背后的飞镖。
    安错道,“你中了镖?怎么不早说...”
    杨延一把走到长欢后背,看着那嵌入骨肉中的冰冷之物,无奈道,“我就说一大早左眼皮直跳,果然还是出了事...”说着便去取了药箱来。
    长欢没有回答,又从怀中摸出那张她看的比命还要重的纸来,铺展开来,道,“这是开启墨离合的方法。”
    安错抚上长欢的双臂,将她从桌前拉开,急急道,“先让杨延给你治伤。”
    长欢却道,“先开启墨离合!”语气坚定,刻不容缓。抑制住狂烈的心跳,内心祈祷着一定要开,一边看着纸条,一边对照着墨离合小心的去按。
    只听啪的一声,墨离合开了,里面静静躺着的,是百日红。
    长欢终于展露了笑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能落回原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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