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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错跟着喝了一大口,也红了眼,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我看着你这样,心里难受。”
    长欢住了笑,直视着对面,道,“原本今日你解了一线牵,是我最开心的一日,我等这一日等了好久...好久...”说完又饮了两大口。
    放下了酒壶,低垂了眼眸。
    泪珠摔落在桌面上,碎成一滩。
    安错看着长欢,回忆起过往,静静开口道,“我自五岁记事起,便在关西城中乞讨,整整有一年...我从不记得我的父母是谁,长什么样子...那时候,看着街上有父母陪着的小孩,我就特别羡慕...那时候我就想,若我的父母都活着,我一定也像那些孩子一样,有干净的衣服穿,有馒头可以吃饱,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眼泪夺眶而出,安错灌了口酒,继续道,“我羡慕他们...冬日里,不用穿捡来的破衣服,不会漏风。我那时就想,他们的衣服那么干净,一定也很暖和吧...饿了,也不需要和狗,和其他乞丐...去抢别人扔下的剩饭馒头,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受别人欺负。生病了有钱可以抓药,不用一个人躺在破庙里盖着茅草睡觉苦熬着。也没有大乞丐抢好不容易讨来的吃食......”
    长欢静静听着,这些过往陈事,她从不知晓,从未听过。
    安错抹了一把眼泪,起了一个微笑,似是陷入了无边的憧憬,继续道,“那时候,我觉得热腾腾的馒头,是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那些有钱人身上的白衣,是我见过最干净最好看的衣服...我告诉自己,若有一日我活着长大了,这些我一定也会有...而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家...”
    安错看着对面人早已泪流满面,静静的继续道,“我想,也有一个爱我的人,会对我嘘寒问暖,会真心的对我好,会每日做好了饭菜等我回去......我难过时,会陪着我哭...我开心时,会和我一道开怀大笑...”
    长欢放下了酒壶,忍不住起身,走过去将安错搂住怀中,心痛难忍,道,“阿错,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这些...”
    原来,这世上最好的安慰,并不是一味地告诉你,一切都会好的。而是告诉你,我比你更惨,经历过更糟糕的情况。
    安错从长欢怀中起身,抬眼道,“今日我和你说了我儿时过往,只是想告诉你,长欢,家人不是由血缘来决定的,是你自己选择的...就如同,我选择你做我的爱人,做我的家人......慕容济是你的生父,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可你依旧可以选择将他当做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或是选择有一日接受他...这和你选择杨延做你的家人...并不矛盾...”
    长欢一时沉默,安错的话,她听进去了,也思量了许久。
    “我知道...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可知道一件事和做得到是两码事。
    安错知道,慕容济的事情,不是一场单纯的换人,这其中牵扯到了更复杂的感情。
    长欢的敏感,她比所有人都懂。
    而敏感多情之人,或许可以不在乎苦难,却是对情感比谁都清醒,也看的最重。
    没有谁,是一夜之间便长大了。
    也没有一个无处安放的心,瞬间便失了迷茫和彷徨。
    一个敏感、柔软而滚烫的心灵,终归是要经历过挫折、苦难和折磨,才能滋生出叫做成熟的斑驳倒影。
    而后方知,海有舟可渡,山有脚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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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洛神阿错以前太苦了。。。emm,我告诉自己,这些玻璃渣,,,都过去了。。。
    @师师欢迎留言多交流~你们两个的名字,都是我喜欢的,哈哈哈~师师和洛神,想想都美~都能编出一个新故事了。。。
    BTW,我不知道我写了个啥。。。越写越发现不会写了。。。我好像被故事里的人牵着鼻子走了。。。纯属有感而码~~
    第55章 江湖论
    清晨,风早已止,冬雾弥漫。不见红日,湿冷不绝。
    安错自床上醒来,睁眼瞧了瞧身旁人蜷缩着身子面朝自己,那睡着的模样,恬淡而安详。安错不禁莞尔一笑,刚想伸出去触碰,却又猛地顿了手。
    安错轻轻抽出被长欢抓紧的衣袖,替她掩了掩被角,悄然下了床,便出了门去。
    院中,东厢房前,杨延在和郭怀安说着话,旁边安停着一辆装了厚重帘子的马车。
    西南墙角的马厩处,大老远可见林萧,在给马儿喂着饲草。
    杨延见安错走近,别了郭怀安后,方关切的问道,“长欢,她...怎么样了?”
    安错声音不大,淡淡回道,“还没醒。昨晚后半夜才睡着。”
    杨延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看向马厩处,见林萧喂完了饲料,又依在他那匹名叫乌风的黑马耳边,小声说着话。
    见阿明将两个包裹并几个水囊放到了车上,安错道,“这马车,她不会坐的。”
    杨延解释道,“她的手还未好,再说昨日背上虽说未伤到骨头,却也伤的不浅。还是坐马车吧。”
    安错面无表情,只是重复道,“她不会坐的...”
    杨延看着马车,若有所思道,“长欢...和你说过她母亲吗?”
    安错道,“说过,不过不多。”
    “她如何同你说的?”关于这事,杨延却是好奇,这话题他平时很少触碰,不多的几次提及,要么是长欢追问缘由,杨延和林荀言不由衷的敷衍了事。要么是长欢岔开话题,不想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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