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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黑盒子【完】
    温翎将卷轴摊开,四幅画依次挂在展架上。温瑞雪提着一兜奶茶走过来,说:“辞哥今天不来吗?”
    “来。”温翎说,他调整卷轴的位置,“歪吗?”
    “不歪,正好。”温瑞雪说,她掏出一杯奶茶递给温翎,“消消暑。”
    五月的北京不算炎热,树荫下凉风习习,温翎吸溜一口冰奶茶,盯着自己的手腕,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我是不是,胖了。”
    “辞哥养得好。”温瑞雪说,她衷心为哥哥的幸福感到高兴,她远远看到柯熠辞,调侃道,“辞哥这回没戴围巾。”
    这要追溯到一个多月前柯熠辞过生日,温翎送上了亲手织的围巾。为了保暖,温翎特意选用最粗的羊绒线,针织围巾看起来没有机器做的精致。平均零上十五度的阳春三月,柯熠辞硬是戴了大半个月,逢人便说,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对象给我织的围巾。
    整个央视大楼都知道13台的主持人柯熠辞有个心灵手巧的对象。
    任娴随他闹腾,底线是不准戴围巾录节目。
    倪方俐则拖着行李箱去西藏拍国境线,坚决不接受柯熠辞的精神荼毒。
    “哥你下回给他织个毛线内裤。”温瑞雪说,“我想看辞哥呲牙咧嘴的样子。”
    温翎笑着拍一下妹妹的肩膀,迎面被柯熠辞搂进怀里,耳边响起撒娇的声音:“想我了没?”
    轮到温瑞雪呲牙咧嘴地躲远,温翎认真地回答:“想。”
    “嘿嘿,”柯熠辞亲温翎一下,“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
    近一周时间,两人几乎没怎么见面,温翎忙着毕业答辩,交各种文书材料。由于画材之类的都放在家里,温翎没空跟柯熠辞一起住,如胶似漆的小情侣不得不分居一周,柯熠辞食不知味,上班如上坟。
    吃不下饭?温翎摸摸柯熠辞的腰杆,似乎真的清减不少,他说:“要吃饭。”
    “晚上咱们去吃湘菜,我订好了位置。”柯熠辞说,“一会儿记者和摄像过来拍,你自己讲?”
    “是的。”温翎点头,他不再像半年前那样畏缩不前,虽然讲话仍有些不流畅的地方,但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讲解自己的作品。
    四幅卷轴的主题是“雏鹤扶风”,换羽、勇气、滑翔、青霄,活灵活现地展示小鹤学飞的四个阶段。第四幕青霄,画面中的重点由白鹤转向灯火繁华的人间,鳞次栉比的亭台楼阁,淡墨轻描的崇山峻岭,成群结对的白鹤扶摇直上,坚定地奔向不可知的远方。
    从主题立意到内容呈现,一看就是温翎的风格,寓意深刻且通俗易懂。温翎坚持认为让人看懂并有所感触,是创作者的成功之处,比起阳春白雪,他更倾向于雅俗共赏。
    “看不懂,等于,”温翎面对镜头,笑得腼腆,讲出的话语却直白,“白画。”
    柯熠辞站在旁边,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小声和温瑞雪嘀咕:“小羽一句话得罪一大片。”
    “我哥以前跟过一个老师,”温瑞雪说,“那老师性格比较恶劣,故意用各种高大上的概念糊弄买家,我哥特烦他。”
    “怪不得。”柯熠辞说,“艺术家就该有点脾气。”
    结束采访,温翎提着书包准备离开展馆,柯熠辞说:“不用守着作品吗?我看其他学生都在这待一天。”
    “不用。”温翎信心十足,“他们,看得懂。”他朝妹妹挥挥手,牵起柯熠辞踏出场馆。
    “去哪?”柯熠辞一头雾水。
    温翎问:“你开,车了吗?”
    “车在门口。”柯熠辞说。
    “我妈给我,”温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这个。”
    柯熠辞看着黑色的丝绒盒子,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说:“这是……”
    温翎把盒子收进书包。
    柯熠辞眼睛发直,他说:“唉别啊,打开我看看。”
    “不要。”温翎故意吊他胃口,他抱紧书包,目视前方,“我们去,你家。”
    “我家?”柯熠辞发动汽车,“为什么?”
    “护照。”温翎说,“买机票。”
    通常是柯熠辞规划游玩路线,好脾气的温翎全程跟随,这次颠倒个个儿,柯熠辞觉得新鲜有趣。他听从温翎的意思回到出租屋,打开床头柜拿出护照,递给温翎:“然后呢?”
    温翎当着柯熠辞的面,订下两张去日本东京的机票。
    “周六出发。”柯熠辞说,“去几天?”
    “三天。”温翎说。
    为什么是三天?柯熠辞满头问号,温翎不说,他只得悻悻地去厨房做饭。
    今天周二,柯熠辞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艰难地熬到周五,他像一阵风冲进任娴办公室:“老板,我想请一天年假。”
    “几号?”任娴问。
    “下周一。”柯熠辞说,“邮件发你邮箱了。”
    “行,我一会儿批。”任娴说。
    温翎仍在央视实习,只不过这周举办毕设展,他顺理成章地请假忙毕业的事情,以及神秘的小黑盒子。
    “决定了?”师嵘说。
    温翎点头,他握着母亲的礼物,说:“我应该给他,安全感。”柯熠辞是个十分能忍耐的人,他时刻感到不安,却不会直白地告诉温翎,他的失眠、炫耀和保护欲,虽然很可爱,但也让温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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