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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着头,走在那俩内应的前头,我们混入最后一批离开的宾客,往柯家院门外走去,其间我还望见了马家三少和柯小姐。
    “不用等了,他们这个会还不知道会开到什么时候呢。”马家三少轻抚着柯小姐的肩膀,轻声说。
    “可是……我觉得我应该在外面等阿枭出来,而且这就是我家,这么晚了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柯小姐不满地回头瞪住他。
    “……就当是听了你父亲的话,好吗?小姐?我已经订好了位置,别一口一个‘阿枭’了,他甚至不一定见得到明天的太阳。”
    “什么呀!不许你那样说他!”
    这对白听着可笑,却不知为何听得我的心一片悲凉,等走到柯家门,在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周边的宾客各自上了自家的车,就那样一个接一个地离去了,有不少跟我打招呼的,我便告诉他们我正在等自家的车来。
    等所有车辆都散去了,我慢慢走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
    按照计划,等会儿开完会、同东思远交换好身份的季枭应当跟我在这见面,我们隐匿在这个角落,等枪战过去后再驱车离开的,我原本也打算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想好劝阻季枭上车的说辞。
    可在原地还没等到三分钟,那俩原本应当在远处遥遥守卫着这边安全的接应竟就这样走了过来。
    我用手势警告他们——“干什么?滚回去!”
    而他们却用通讯器告诉我——“计划有变,应当提前上车。”
    我一愣,随即本能般不动声色地往原先规定的路线走。
    行进间,我听见从远方传来的数声枪响。
    果然“计划有变”!这季枭在搞什么幺蛾子?可恶!
    不多时,一早安排好的,原本应当在十五分钟后出现的车辆徐徐地从一条小路驶出,并且以不快的速度,开到了大路上,持续贴着路边走。
    没关系,默不作声地加快脚步,我想,就算我提前上了车,等会接应季枭的时候,直接想办法阻止他进车门就是了。
    余光里,那两个负责保卫这边的接应已经默不作声地将手放在了枪支上,以防异变的发生。
    这头,那辆并不起眼甚至并非名牌的杂牌黑色小轿车已经悄然无声地驶到了我的身侧。
    我正思考着等会儿劝阻季枭上车的说辞,以及我自己下车的策略。
    车辆来到我身边时,速度已经降得很低了,车窗上的黑色贴膜,令人近乎完全无法看清内里的景色。
    缓缓地,车门打开,自知逃不过,我认命地想,我先进去或许也没什么,只要等会不让季枭进来……
    难以形容当我发现季枭已经坐在车后座时,我的心情。
    “你怎么……”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十分意外又平常地,季枭这家伙再次一瞬间打乱了我原先设想的所有。
    “上来再说。”微微起身,季枭抬手拉住我的手臂,轻而易举地便将我扯进车中。
    啪嗒,待我回过神来,车门已经关上,司机瞬间加大了油门,车辆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你怎么提前上车了?”我简直气急败坏,一时间没忍住,甚至还推了季枭一下。
    季枭握住我的双腕,笑着说:“谈崩了,就提前出来了,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个屁!
    “下车……我们应该现在就下车!”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到了此刻已经全无效用,我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干瘪而又无力,“停车!快!”
    “这段路是最安全的,没事,过了这会儿就好了,别闹。”全然没看出我的慌乱,季枭似乎对今晚的行动十分满意,这更是令我感到无力加恐慌,嫌不泄愤地,我狠狠地锤了他两拳,而他这时候却还不忘嘴贱,说什么:“第一次见识这场面吧?怎么?吓傻了?还投怀送抱的?”
    投你个大头鬼!“我……大……”大哥短信的事情近乎脱口而出,季枭好整以暇地凝视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接下来的说辞。
    兜中传来细微的震动,我思绪微滞,不知为何第一时间竟是避开季枭的视线。
    果不其然,大哥那头又来短信了,他又换了一个号码,内容却是——
    “射击点位于星辰大厦,目标已锁定,黑色xx牌轿车,车牌号xxxxx。”
    而星辰“m”“'f”“x”“y”%攉木各沃艹次大楼,就在前方的不远处。
    第41章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那时我其实想不通为什么大哥那边为什么会将自己计划的进程原原本本地发送过来,许是想让我见证季枭遭到枪击时的悲壮时刻?又或许只是觉得身为当事人之一我有那个知道的义务?
    后来我才确认这信息原是蛰伏在季枭手下的叛徒因为问心有愧而发送于我的“提醒”,他们的目的本就只是除掉季枭,而并非我。
    但在那时我来不及想太多,只意识到这或许是在提醒我——“闪开点”。
    他们是真的想要做掉季枭!
    至今我已经不想回忆当时我的心情了,那于我而言不是什么愉快的感受,悲切急迫与恐慌充斥着我的内心,眼睁睁看着星辰大厦愈来愈近,不知为何,我的身躯已经紧紧贴在了季枭的身上,只同他略显的诧异的眼神对视了一瞬,或许是我眼中的恐慌过于明显,他好像很快明白了什么。
    叛徒是谁?究竟是什么时候?大哥是怎么知道的?这些问题庞杂地充斥在我的心间,而我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臂,用近乎谁都听不见的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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