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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面色苍白眉头轻拧,带着伤痕的唇饱尝凌?辱,捂心口的动作看起来更是脆弱易折。
    像一件精美却易碎的陶瓷。
    让人忍不住想要疼惜怜爱的同时,又心知可以轻易将之破坏毁坏。
    人们这才想起来,这淡芜烟是个病秧子。
    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黄肖仁并没有收手。
    他本就因为很多人都觉得淡芜烟实力太低、不配出现在这里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他,所以当他骤然发现筑基后淡芜烟似乎也不是那么垃圾的时候……
    这冲击就太大了。
    幸好他身体差。
    幸好他那身子骨坚持打不了多久。
    否则……
    黄肖仁心里比谁都知道,刚刚的打斗中,如果淡芜烟真要全力还手,自己未必就能完美招架。
    这样的情况下他哪里会停手?
    他巴不得一掌打在淡芜烟的身上,将那废物打得筋断骨折,狠狠找回今日的脸面!
    再有天赋这也不过是个还没及冠的少年,黄肖仁看似成熟,实则心性最为不稳。
    此时已经打红了眼睛的他当即劈掌,向着淡芜烟的头脸拍去。
    掌风凌厉,感受到他身上的杀机,周围人齐齐一震,有人试图上前阻止,可是都因离得远而来不及。
    而从始至终,捂着单薄胸口的淡芜烟都直直地站在那里。
    如果有人还能注意到他此刻的脸,大概会发现他虽然表情痛苦,目光却很平静。
    是没有丝毫恐惧、一切尽在掌握的平静。
    “铮!”
    一声刺耳的脆响传来,一柄泛着金光的巨剑骤然出现在淡芜烟的身前,它快得不可思议,在黄肖仁完全没反应的时候便直接将他手上的兵刃弹开,甩飞到数米之远。
    收起巨剑的水天意横身挡在淡芜烟身前,定定看着黄肖仁,怒目圆睁:
    “大胆!门内禁止私斗,你竟然要对你的同门师弟下死手?!”
    “大师兄息怒!”
    剑脱手的黄肖仁连虎口都被震破流血,可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着水天意行礼讨饶。
    水天意没有理他,而是率先回身去看貌似受伤了的淡芜烟。
    紧接着,水天意骤然瞳孔一缩。
    ——他的背后,小剑侍还如往常一般低眸站立着,扶风弱柳,如不胜衣,苍白伶仃。
    然而今日,他细白的脖颈上却遍布着旖旎痕迹,嘴唇更是鲜红若血,有几分娇艳欲滴的感觉。
    第7章
    ? 第 7
    回
    他与他,他与他他他
    水天意看得正愣,那边又响起黄肖仁的声音:“大师兄息怒,我没有对淡……淡师弟下死手,我们只是在正常切磋。”
    他这样辩解的声音让水天意立即回神:“还敢狡辩!你招式狠辣,方才淡师弟明明已经示意停手你却仍旧不依不饶,我可看得清清楚楚!”
    “是淡师弟,他偷拿了我的东西……”黄肖仁并不知道水天意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自知在下死手这件事上理亏,便急忙甩锅出去。
    谁知水天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够了!”
    水天意知道有几名弟子经常借故欺负淡芜烟,这个黄肖仁便是为首之人。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类似的事,黄肖仁说淡芜烟私拿了他的物品,最后一溜儿查下来,那几个跟他关系好的人都成了人证,可物证却没找到,便只能不了了之。
    只有被打得吐血的淡芜烟养了很久的伤……
    面对黄肖仁这样的心机,水天意也很厌恶:“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能直接对同门出手。”
    他声音很冷,表情一派严整公正:“你可认错?”
    黄肖仁也没想到这一次水天意的姿态会这般强硬,他主动出手的确不对,便也只能认下。
    “那我的东西……”
    水天意看他的目光如刀:“你确定是在淡师弟那里?这一次追查下去若再不能在他房里找到物证,再多的人证我都会禀明师尊,告你污蔑。”
    “呃……”黄肖仁便立即收声,再不敢提这一茬。
    但他仍不肯就这样受罚,反而故意挺直腰杆,倔强道:“山上不许私自打架斗殴,若大师兄非要责罚,我也认。只是大师兄打算如何处置淡师弟?”
    对上水天意自上而下的视线,黄肖仁义正言辞:“斗殴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大师兄总不会只惩罚我一个人,而放过淡师弟吧?”
    他一说,旁边他的两名同伙立即附和:“是啊,大师兄最为公正,总不会这样区别对待的!”
    水天意闻言,心中更加恨极:“淡师弟昨日方刚筑基,你已是筑基五层,他会与你斗殴?”
    “可是……”黄肖仁故作老实的眼中精光一闪:“可淡师弟身上并无伤痕……至少,没有我打出来的伤痕。”
    他刻意强调了后半句,让水天意下意识回身看向小剑侍。
    一回头,淡芜烟唇上的斑驳和脖颈上的痕迹便映入眼帘。
    水天意瞳孔一缩,自动想起昨日淡芜烟被师尊抱走时的场景,顿觉小剑侍身上的痕迹十分刺眼。
    仔细想想,黄肖仁说的也有道理。
    说不定这一次黄肖仁真的没有下狠手去打淡师弟,是自己误会了。
    水天意思索片刻,继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问:“淡师弟,你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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