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页

      “你是哪个村的”
    纳兰靠在墙上,乌黑的头发微微遮住眼帘,“我是来找亲戚的。”
    陈曦站在他身旁,“怪不得我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两人开始沉默,很快,一辆三轮车停在两人面前,“三口村去不去”
    陈曦忙点头,“去。”她提着行李上车,转头就看见纳兰闷不吭声的走了过来。
    一路上的景色非常自然,陈曦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一棵树一根草都印在心底,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看,反倒是纳兰目不转睛的看着。
    陈曦张了张嘴,“没想到你要找的亲戚,和我是一个村的。”
    纳兰抿着嘴不说话,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陈曦看着看着就一阵心悸,“我叫陈曦,你呢”
    “纳兰。”这声音也好听得要命。
    “纳兰”
    纳兰不再说话了,他闭着眼,乌黑发丝柔软的垂在脸颊上。
    很快三轮车到了村口,陈曦和纳兰下了车,一个人向左,一个人向右,在夕阳下拉开了距离。
    三口村几十户人家,家家都挨得很近,陈曦一路上跟村里人打招呼,很快到了家门口,“妈我回来了”
    烟囱炊烟袅袅,路边田地上,纳兰倚着电线杆,十根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翻折着白纸。
    天色很快变暗,纳兰摸了摸饿了一天的肚子,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去了陈曦家里。
    陈曦家是栋两层小楼,前面围了个院子养鸡鸭,纳兰翻墙进去,又摸到了陈曦房门口。
    他抬起手腕一看,正好是晚上2130分,距离凌晨十二点还有两个多小时。
    他颇为无聊的倚在二楼栏杆上,把刚才折了一半的白纸拿出来,继续翻折。
    十点钟,陈曦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机,她看得入迷,没注意到被子凹了一块。
    纳兰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地板上的影子,伸手拍拍床板,“喂,别看了。”
    陈曦吓了一大跳,手机都差点摔到了地上,“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纳兰神色冷淡的看着她,“我饿了。”他的唇色很淡,带着些许苍白。
    陈曦,“我去拿点饭菜上来。”她掀开被子,特别小心的下床。
    纳兰目送她的背影,脸色平静的脱鞋上床。
    陈曦端着一碗饭一碗菜上来的时候,纳兰已经在她的被窝里睡着了,她认命的叹了口气,决定今晚去隔壁客房睡。
    半夜鸡鸣的第一声,纳兰睁开眼,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困倦的样子。
    很快,陈家人陆陆续续的起床了。
    陈曦吃完早餐,上楼回房,看见纳兰站在窗前,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远处大山。
    他人长得好看,皮肤又白,人长腿长的,在阳光下像会发光一样。
    陈曦一大把年纪了,还差点被美,她坐到床上,拍了拍被子,“说吧,你是谁有什么目的”
    纳兰转过身,唇色淡淡,“我在找一个人。”
    “你亲戚”
    纳兰摇头,“不是。”
    陈曦没话说了,“你肚子饿不饿”
    纳兰低头翻折他的白纸,“我今年二十二岁。”
    陈曦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她拼命摇头,“不行,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纳兰只是通知她一声而已,并没有要征得她的同意,“下午我会正式拜访。”
    陈曦追出去,只摸得到纳兰的一片衣角,“喂你不要命了”这可是二楼啊。
    纳兰的身影消失在村口,陈曦战战兢兢的等了一下午,纳兰没来,第二天下午,纳兰还是没来,陈曦想,他大概是不会来了。
    然后第三天,纳兰来了。
    纳兰来的时候,陈家人正在吃早餐,他开着一辆黑色轿车,稳稳的停在陈家院门口。
    小孩子看见了,围在轿车旁,眼里新奇的不得了。
    纳兰提着一堆礼品,敲响了陈家大门。
    陈曦沉默的坐在床上,闷不吭声。
    陈妈妈复杂的看着她,“阿曦,他家庭条件确实好,可是妈瞧着他那双眼,太冷了,不像是个好相处的。”
    陈曦心想,她妈果然是火眼金睛。
    “日子都是两个人过的,妈也不说什么了。”陈妈妈直叹气。
    陈曦下楼,把正在和陈爸爸聊天的纳兰喊了上来。
    “你什么意思”
    纳兰手一撑,长腿跨坐在栏杆上,“我要等一个人。”
    陈曦抓狂,“那也不能拿我当挡箭牌。”
    纳兰动作一顿,猛地凑到陈曦面前,“不是挡箭牌。”
    陈曦愣住。
    时间倒回到一个星期前,松山镇。
    吵。
    很吵。
    水面波光粼粼,陆续有人跳下潭水。
    往日冷清没有人烟的深潭彻底被人打破,四面环绕的山林不知何时笼罩了一层阴影,然而阳光猎猎。
    水流划动,他能感觉到向他游来的人的情绪,畏惧的,兴奋的,夹杂着数不清的记忆碎片,柔和了世上最纯粹直接的情感,冲击着他的脑海。
    谢昭呼吸一窒,在无尽沉睡中蹙眉。
    何人敢扰吾清修
    潭水被人搅浑,冰冷的水流像是被人打通了开关,像海水一般向他涌来,谢昭险些稳不住身形,被潭水冲刷到潭底另一边,扰得他丹田内息混乱。
    他听到潭水面上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大约有五个人,耳边有水流被划动的声音,谢昭神识微动,感觉到四面八方向他游来的是七个穿着奇怪的年轻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