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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鵟刚看见信息,电话就过来了。
    “伯父,我是昭远,如果您承诺的事情还作数,我想求您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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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铮冷冷斜睨向身后的跛脚男人,这才仔细打量,几秒后和记忆深处一面之缘的建筑公司老板对上了号。
    他变化很大,不过谭铮习惯记人的五官骨相。
    记得是叫孙进。
    不过没有什么理会的必要。
    谭铮看向已然生疑的王岳,直言道:“王总神通广大,找个人去查查就知道真假。不过刚刚你说不计较,我倒很想知道,昭远哪一件事做错了开罪王总,只要有理有据,我日后一定好好约束,以免他再惹祸上身。”
    王岳招了个人过来吩咐去查任昭远车祸的事,而后转向谭铮,嗤笑一声。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招人惦记是他任昭远的本事,被人惦记的后果自然该他自己担着。”
    这话没道理。
    可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没意义。
    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的必要。
    “我知道你想方设法逼任昭远来做什么,”谭铮垂眼看他,“泄愤,侮辱,让陈岛看看他一直仰慕觉得高不可攀完美无瑕的人,在你手里什么都不是。”
    王岳颇有兴致地挑眉笑起来:“没想到,谭总才是知己。”
    “还想用他做筹码,让陈岛自愿留在你身边。陈岛要走,你就让他自己哭着求着留下,并且求一遍两遍还不够,要让他哭求得刻骨铭心,这辈子只要你不松口,他就不敢生出逃离的念头。”
    谭铮说的每一句都正中红心,可就是太过精准,反而让王岳渐渐收敛了笑。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这样当然能达成目的,可是王岳,你真的想让他为了任昭远留在你身边?以后的每一天每一秒,想到他为什么留下为什么顺从,你就不会难受?你真的只在乎这个人在你手里,不在乎他的心在哪儿?”
    王岳忽地站起来,大步往前逼近谭铮:“他的心在哪儿,你不知道?”
    “陈岛心里的人是你,这是他亲口对任昭远承认过的,你还要继续把他往外推吗?”
    王岳神情一滞,接着就否认:“不可能!”
    方才离开的人快步回来,到王岳身边汇报打探来的消息:“确实在一个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撞得很严重,核实过了,是任昭远的车。”
    王岳抬手让他离开。
    到了现在,他更在意谭铮刚刚说的话。
    谭铮就像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我可以帮你证明,让陈岛亲口承认。”
    “怎么证明?”
    “王总,”谭铮略微向前几分,“生意不是这么谈的,我的诚意摆出来了,你至少该让我亲眼确定她们两个的安全。”
    “她们不在这儿,我让人带过来。”
    “要多长时间?”
    王岳看向旁边的人,站在旁边的人回答说:“半小时内。”
    谭铮没松口:“我要先看见人,现在。”
    王岳对旁边的人说:“和那边开视频。”
    视频另一边先露出了一张谭铮在停车场见过的脸,之后镜头调转,画面晃了一段,拍到了屋子一角紧挨着坐在一起的两个人。
    谭铮迅速抓捕画面里的有效信息,语气带了几分焦急:“你们就让她们那里待了一晚上?这种废工厂根本不安全,万一塌了怎么办?”
    旁边举着手机的人挂断视频:“不会出意外,就算真有万一出了什么事,兄弟几个也会把她们俩带出来。”
    王岳抬手示意说话的人退开,对谭铮说:“他们现在就会带着人过来,毫发无损。”
    “我说话算话,”谭铮朝王岳身后一个帐篷示意,“你把陈岛放出来,我帮你证明。”
    他们两个达成共识,有来有往,在场的人都能听明白,事情要结束了。
    任务完成,钱马上就会进到账上,没受伤没和警方正面对上,这就是他们接的活里最舒坦的情形。
    只有一个人不满意。
    孙进死死盯着谭铮的背影,手缓缓伸进了腰间夹层的口袋。
    ——
    “以这个位置为中心方圆车程半小时内的废弃工厂,”靳士炎从谭铮那边传过来的话里摘出有用的消息,立刻发送出去,“救人。”
    同样的消息靳士炎也发给了任昭远联系他的号码——任昭远在赶来的途中联系上了他。
    消息刚过去就有辆越野过来,靳士炎正猜想是不是任昭远时,任昭远从紧接着过来的另一辆车里下来了。
    靳士炎立刻下车迎上去。
    谭铮这事做的,虽说是为了任昭远,可也确实大胆。靳士炎看他单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甜甜蜜蜜了一阵子,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路上看谭铮那脸色,就他知道的任昭远的心气,这事恐怕不是简单哄两句能过去的。
    虽说事情到现在还没解决,可看见任昭远靳士炎先替谭铮生出来一股心虚,不自觉就想献个殷勤。
    任昭远看起来和平时相差不大,又隐约让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太一样。
    象牙白府绸衬衣系到最上面一个纽扣,没束进腰里,头发没专门打理,刘海随意散着,只露出两三指宽的前额。
    他原本就生得白,今天却像是比平日还要白上几分,在阳光下几乎让人觉得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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