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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老九皱了皱眉,似在犹豫。
    那人忙接着道:“咱们只需派十来人随她上山便可,余下的在此地候着,量这丫头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卫老九摸着下巴想了一阵:“嗯,也有理……”
    “那就你和老四他们带几个兄弟上去。”话语刚落,他转念一想,若这几个小子独吞了财宝,却又扯把子说没找到,可怎么是好。
    “等等。”他改口,把手一挥,“老子和你们一起去!”
    *
    行在白骨山南面山上,早上走了一回,山上下山一趟,而今又走一回,奚画本来体质就不强健,不过多时已然是累得疲软,上气不接下气,脚步也越放越慢。
    原以为这附近多少能碰得个砍柴打猎的,怎想时候偏晚,黄昏已至,一路上别说人,连鸟雀都没见得一只。
    起初她本在前带路,因速度太慢,最后倒让卫老九几人走在前头,她在后指路。
    “走快点!别慢慢吞吞的!”
    背上给人推了一把,奚画一个趔趄往前栽了几步,好容易才稳住脚。
    她除了早上吃了那几根油条,午饭晚膳一顿都没吃,到而今米水未沾,哪里还有力气走山道,只觉得头晕眼花,加上天色渐黑,视线模糊,连路都有些看不清。
    终于走到有情崖附近,卫老九在大石块上举目张望,回头问道:
    “丫头,接着往哪儿走?”
    奚画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她两手给人反绑着,只能努努嘴,轻声道:
    “朝北边儿。”
    于是一群人又开始陆陆续续向山下而行。
    北面山地势陡峭,砂石甚多,行路极难,偏生此时太阳也下了山,大约是走得匆忙,也未带上火把,没过多久便有几人不小心滑倒的。
    奚画满脑子在想如何脱身,正要走到白日里撞见水三尸体之处,那前面却隐隐传来几声惨叫。
    “怎么了?!”卫老九反应甚快,拔出腰间佩刀警惕看着四周,“出了什么事儿?都说话!”
    四下里只听呻/吟不断,因没有火光,丛林茂密,完全不能明白身处之境。
    觉察到身边的自己的人马在急剧减少,卫老九一咬牙,当即作出决定,转过身一把拉着奚画就往回走。
    她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而后毅然决然道:“我不走!”
    “你不走?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
    “我走不动了……”这话绝对不是假的。
    “废话!走不动也得走!”
    卫老九哪里肯依,作势就要上来拎她,奚画只得拼命躲闪。
    挣扎之际,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怎知一脚踩了个空,毫无症状的便从山上滚了下去。
    她双手被绑,连想抓住东西停下来也做不到,眼前止不住的天旋地转,闻得重重一声闷响,额头在那树干上一磕。
    奚画登时连吭也没吭声,就晕了过去。
    夜幕降临,白骨山上喧闹了瞬间,徒然安静下来。
    林中窸窸窣窣落下数道黑影,花深里将手一抬,吩咐道:
    “大家伙儿,该补刀的补刀,该灭口的灭口,留三个活的问话,领头那个擒回来,其余的一个不留!”
    “是!”
    青衣扛着那把玄铁重剑,蹲在树上叼着根树枝,垂眸在地上溜了一圈,忽的他似瞧见了什么,提起剑一个翻身轻飘飘在那树下落定。
    这老树旁躺着个女子,双手被绳索绑着,头上带伤,看样子是被撞晕的,他优哉游哉抽出一柄银亮弯刀,斜里一挑就将刺过去。
    正在他刀将碰得她咽喉时,耳中闻得一点异样,青衣把头一侧,一粒石子从脸边险险擦过。
    他仰头去看,不禁笑道:
    “哟,夜北堂主,咱们这可是自己人啊,看着点儿打。”
    关何上前一步,淡淡道:“不要动她。”
    “怎么?这女人杀不得?”
    “杀不得。”
    青衣饶有兴趣地托腮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她可是书院里的人,待会儿咱们还要找宝藏的,若让她知晓,岂不是暴露身份?”青衣摊手,耸了耸肩,“只有死的人嘴巴才是最紧的,堂主不会不晓得这个道理罢?”
    “我说不能杀便是不能杀。”关何眼底一沉,“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好大的架子。”青衣望着他笑道,“别忘了咱们俩在庄里可是一样地位,见你是前辈,尊敬的我才唤你一声堂主,你似乎没资格对我大呼小叫罢?”
    话刚说完,腹部就被一冰冷之物堵上,青衣不以为意地瞄了一眼,借着黄昏的微光,苍色的弓/弩银光暗闪,那机括竟已是上了箭的。
    他忍不住笑起来,漫不经心的放下重剑,将手一横,分明是满脸明媚,那眸中却透着一股杀意。
    “怎么?夜堂主要和晚辈切磋切磋么?晚辈可真是……求之不得!”
    尾音才落他举起剑就要朝他面门挥去,启料手才抬起来就被人一把扣住。
    青衣满心不悦地扭过头,正对上花深里一双蕴着笑的眼睛。
    “好好儿的,怎么就闹内讧了。”
    她不着痕迹地把他手头的剑取下来,笑道:“这姑娘知晓咱们所寻之物的位置,留着还有用处,不着急杀她。”
    “她知道?”青衣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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