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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回答是或否,若菜不敢抬头,因为只要一接触到那个人的视线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的那一切。即便她分不清虚实,但毫无疑问那已经给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了。
    看她怕成那样,五条悟静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想起准备好的说辞,又道:你刚刚晕倒了。
    听到这,若菜一怔,这才再度抬起头来,随即被他的眼神捕捉到的一瞬她心里咯噔了下,但他还是压下那股子异样,极力表现得自然一些。
    刚、刚刚,发生了咳咳什咳咳么?她说不上完整的话,张口便咳嗽得厉害,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颊也开始发红。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随后站直了腰杆,双手交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已经听说了你参加拍摄的事情了,不过现在人也走了,本来还想听你亲口解释的,谁知道进门后就晕倒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可若菜却越听越疑惑,进门就晕倒了吗?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她的一场梦?
    再看他,虽然戴着墨镜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有几分不悦,方才的语气里也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若菜不懂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梦的话那她的脖子为什么会这么痛?其他的她可能会记错,但他掐他脖子这个她绝对不会记错的。
    看她下意识摸自己脖子的小动作,知道她不好糊弄,五条悟顿了顿,才道:你是做什么梦了?睡觉的时候还自己掐自己,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不知道你还要做什么了。
    又是责怪的口吻。
    若菜傻了眼。是她自己掐自己?这太荒谬了吧?话虽如此她却已经开始动摇,毕竟昏迷了一段时间,难保她分不清现实,真有可能是她在混乱中自己掐自己,这也不是没可能。
    若菜低着脑袋,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沮丧极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了,本来满怀期待地想要给他看看改造后的自己,谁知道剧组临场变卦,以后更是威逼利诱,回到家后她却稀里糊涂的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若菜抱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又往下掉。如果说那些真的都是梦,她也还是很难释怀,她唯一信任的人对她做了那样粗暴的事,还要杀他,而她卑劣地把梦境和现实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她不就是质疑了唯一无条件接纳她的人了么?这让她又难过又难堪。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好累。几乎崩溃的若菜颤抖着,咬着唇无声流着泪。
    看着那蓝色毛茸茸的脑袋,五条悟站了一会,面上没有明显的感情流露,墨镜下染了白雾的剔透蓝眸忽然浮现些许红色,一会又消失不见,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听着那细微的动静,高大的身影动了动,过了好一会才重新伸出手来,在空中又停留了一刻,最后才轻轻搭在了那小小的脑袋上。
    轻轻揉了揉,无关情爱,不是敷衍,这也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发自肺腑想要安慰她。没有拥抱,没有言语,单纯地想怜悯她。
    被他触碰到的一瞬,她呜咽出声,然而本来就算是哭泣也极为动听的嗓音此刻沙哑又难听,她呜呜出声,整个人一颤一颤的可怜无助极了。
    说不动容是假的。但他没有靠近,始终守着距离不敢越界。发生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她或许可以被糊弄,但他却不会忘记。
    他刚刚真的要强迫她,也真的想杀了她。
    此时他身上还残留了那时的躁动。红发贞子所保留的另外一半的诅咒,或许就是要他在不可控且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杀了若菜,届时他也会死。
    而一切的一切,最大的受害人,不就是对此毫无所觉还要被欺骗的若菜么?
    他可真是个混蛋啊。
    本来以为小心翼翼把握好距离,不轻易答应和解释什么,让她带着这份无知一个人也能好好生活,但事实总是不如人意。
    若菜的哭声越来越大,后来她无助地抓着他的手,颤抖着手带到自己的脖子处,而五条悟则是错愕地睁大了眼,她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她抽噎着,缓缓抬起头来,用那双蒙了水的紫宝石般的秋水眸望着他,和她对视的一瞬他有片刻的失神,理智教他绷紧了脸,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我,我咳咳咳做,做了不好咳咳咳,的梦对,对不起我咳咳咳不该怕咳咳,怕您
    本来动听的嗓音支离破碎,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五条悟无言地望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最终视线落在了她的脖颈以及冰凉的指尖。
    哪怕他事先治疗好了她,可对她造成的伤痛和残酷事实却不会因为痊愈而现实。哪怕她不记得,他也无法原谅那样失控的自己。
    对,对不咳咳咳她的手冰凉得厉害,哪怕害怕却还是努力表达对他的信任。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由始至终我都不觉得你做错了什么。做错的是他而已。五条悟抬手点住她发颤的唇,不让她说话,无奈的笑了笑。
    在嗓子好以前不要开口说话吧,我会试着努力理解你的。
    若菜一愣一愣的,而他用大手轻柔地拭去她脸颊的泪,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若菜有些受宠若惊,也看出他的温柔和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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