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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兔子啊?着急就跳脚。”
    友枝的脸庞一下子红起来,纤细手指攥着他的胳膊,被这一激,就默默施加了不少力气,眼睫轻轻颤着:“抢我打火机、还吓唬我,恩将仇报说的就是你了吧……”
    数落一顿。
    他忽然懒散地笑起来,磁性的声音像清澈的冰凌滑过湖面,丹凤眼懒洋洋地低下来,轻轻攫住她, 启唇:“友枝,那天你画我的事怎么说?”
    她一下愣住。
    “谁画你了!”下意识反驳。
    女孩的眼神飘忽一瞬。
    友枝轻咳一声, 随后有些心虚地压低了声音:“顶多就是…有关灵感的, 一点小小的参考。”
    她不自在地咳嗽几声,随后立刻转移了话题, “那些混混为什么欺负赤锋中学的学生?”
    “隔壁职校的,之前积过不少怨。” 随意按了下打火机,祁凛轻描淡写地说着。
    少女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有点不可置信:“就这样, 那你们打的这么凶?”
    “不然呢, ”他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转身,想走。
    友枝:“欸不是,你给我回来——”
    被拉住衣角,他不耐烦地扭头:“撒开。”
    语气有点不好。
    她丝毫不怕,反而很认真地说: “你受伤了,伤口要及时处理,不然很容易感染的。”
    说着,要查看他的手指。
    少女柔软的指腹触及到祁凛的手背,一阵微末的痒意。
    他一顿,指尖一颤,随后拂开她的手,“不用。”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一辆警车滴溜响着,适时赶过来,停到了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
    随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正在四处张望。
    他见状眼神一紧,视线扫过身边仍然浑然事外的麻烦丫头,顿了顿,转身时迅速拉住她手腕,打算直接跑路。
    “快走啊,难不成你想进警局?”他扬了扬眉。
    没想到友枝不动,反而扬声跟正在远处张望找人的两个警察示意:“阿sir,在这里!”
    祁凛:?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她反攥住的手。
    祁凛按着额头,忽然感觉眉心又是一阵抽痛。
    这丫头真就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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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芜区赤锋镇公安分局。
    墙壁上的钟表不断滴答,少年插兜坐在室内的一处金属长椅上,满脸的不耐烦。
    祁凛稍稍一侧眼,见不远处的一张办公桌前,一个女警官正在给那个女孩做着笔录。
    他闭了闭眼,发出重重的鼻息,百无聊赖地低下头,兀自盯着自己的鞋尖。
    心烦意乱,他抿唇,头顶风扇的风吹得人无比焦躁。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皮鞋。
    少年一抬头,一个长相俊秀的中年男人递过来一杯水。
    “看你在这呆了很久,喝口水吧。”
    他没接,对方也没介意,直接放在了旁边的桌上。
    男人没穿警服,此时垂眸看他,语气温和而随意:“你脸上的伤不处理一下?”他说着,指了指放在旁边白色茶几上的一个小医药箱。
    祁凛扬了扬眉峰,不置可否。
    他之前来过这里几次,但眼前这中年人瞧着很面生,八成是被新调来的吧。
    随他妈的便。
    管他是谁。
    别来烦自己就好。少年沉闷地呼了一口气。
    他现在很暴躁,并不想社交。
    对方又把药箱拿近了一点,向他这么示意着。
    祁凛兴致缺缺地摇头,“不用。”把身子靠在椅背上,长睫毛安静地垂着,遮着眸子掩敛情绪,人看起来乖戾又安静。
    男人没走开,仍然不急不缓地打量着他,眼尾的细褶撩开慈和的幅度,温声发问:“我刚刚看了巷子外的电子监控,你倒是挺厉害,一个人打七八个,还占上风,怎么,之前练过?”
    “谢警官,你是不知道,这孩子可是我们这里的老熟人了,回回过来都弄得一身伤,今天这样还算是好的呢。”见他不答,旁边的小警员这么插嘴说。
    男人听了,很意外地笑了笑:“哦,居然这么厉害啊?”
    眉角猛烈一痛,祁凛“嘶”了一声,蓦然抬头:“有纸巾吗?”
    他被孙薇拿书砸出来的伤口此时又裂了。
    小警员新奇地“啧”了一声,然后才掏东西给他:“眉毛上那么大一道口子,到底是拿什么打的啊?”
    “太触目惊心了这。”小警员絮絮叨叨,把东西塞给他,“绷带,诺,给你。”
    眉骨上被反复扯裂的口子泛着刀尖划过的阵痛,祁凛轻轻“嘶”了一声,手胡乱伸到口袋里掏纸巾,身边忽然笼罩一个女孩的阴影。
    “撕拉”一声,他闻声抬头,发现友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侧。
    她寒着张俏脸,手里拿着块一次性的消毒湿巾,似乎正准备往他脸上招呼。
    他条件反射地攥住她手腕,血液淌过眼睛,少年蹙了蹙眉问:“你干吗?”
    “还能干吗,消毒包扎。”女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也得上药,你这样很容易感染发炎的。”
    他不太习惯被人帮助,对方手里的消毒湿巾伸过来时,祁凛下意识地歪头躲了一下,女孩啧了一声,“别动!再动就揍你。”绷着神色,表情超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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