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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桶旁边安装了钢制的手扶把手,应该是为嫂子孕晚期身体不便做准备。
    她又踮着脚往里走,三个卧室呈品字形,连门也换成了浅白色。左侧是哥嫂的房间,右侧的是爸妈房间,中间的以前是她房间,现在的话,大概率是楠楠的房间。
    沈甜握紧门把手,提着一口气打开中间的门。
    室内安静,天蓝色的小床上空荡荡,她心脏忽然刺痛,僵硬地打量屋里的装修。浅绿色的壁纸,宇航员的窗帘,小床旁边摆着个还没开封的婴儿车,旁边堆着一些锤鼓,小汽车之类的玩具。
    没有住过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她没享受到的,沈怀楠也没享受到,但是,还没出生的胎儿就已经拥有了。
    她轻轻关上门,走到右侧的卧室门口。门没关严,露了个缝,她顺着缝隙朝里看。果然,比她记忆里大了一圈的女孩正背对着躺在老式硬板床上睡觉。
    沈甜捂着嘴,生怕自己忍不住咳嗽把她惊醒,赶紧转身离开。
    她看了眼时间,六点五十,还早。刚要去洗手间洗把脸,手机在裤兜里震动。
    【顾逸之】:我到酒店了,刚看手机。
    【顾逸之】:图片.jpg
    【顾逸之】:至于你突然邀请我去你家,现在还算数吗?
    沈甜点开图片,标准的酒店房间,柔软的大床,精致的落地灯,床边的桌上放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三明治和牛奶。
    窗外是火红的朝霞,似乎是高层,窗明几净没有遮挡,视野很宽阔。
    她看着他最后一句,又抬眼看了看自己眼前。
    ……
    【仙女甜】:不算数了,睡吧。
    【仙女甜】:睡醒再聊哦。
    【顾逸之】:好。
    沈甜松了口气,撇去繁杂的思绪,她下到一楼,也扎了个围裙钻进厨房。
    “妈,做什么吃的呢?”
    刘方华正拿着铁铲,半眯着眼睛在炒菜,她倒出一只手指了指地上的黑色袋子。“给我剥两根葱。”
    “好。”
    沈甜挑了两根连在一起的大葱剥好,又拿到水池子里洗干净,放到旁边备用。
    刘方华拿着盐罐子倒盐,斜眼看向这边。
    “让两根就两根,大过年的,竟干那些小气活儿。”
    沈甜:?
    行吧,这话也算是从小听到大,她在江城呆了几年,竟然忘了从小就养成的身体记忆。
    一般刘方华说剥两根时,这个‘两’不是确定的数字,不是她现在需要两根的意思,但如果她听话只剥了两根,那她就会听到这种气话。
    但是,如果她剥得多,也不行,会被说‘我切个葱花而已,你洗这么多干啥。’
    所以,她弯腰捡了一根,剥完洗干净,三根葱齐刷刷地摆在案板上。
    刘方华扫了一眼,没说话。
    沈甜拿着菜刀,问:“是要切葱花吗?”
    “对,切,全切了。”
    忙碌了一早上,沈甜有些恍惚,她学着顾逸之用手背试额头,果然,温度不寻常。
    得吃药了。
    她晃晃悠悠从厨房走出来,摆桌子的刘方华看了她一眼,说:“做饭给你累到了啊?”
    “没有。”
    沈甜强打精神去找药袋。
    化妆包里原先就有隔层,刚一打开就看到药已经分门别类摆放好,每个格子都贴了便签纸。
    她一个一个地看。
    最边上的写着一天三次,一次一片。中间写着一天两次,一次两片,旁边则是一瓶液体,橙黄色,外面的贴纸上还画着个卡通宝宝。
    旁边贴着‘如果发烧,瓶盖刻度5的位置是你一次的量。’
    沈甜忍不住笑,他这个人,真的很像金牌管家。在国外到底怎么过的,年纪轻轻就能想起这么细碎嘈杂的小事。
    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大概可以用五谷不识,六畜不分形容他。
    真是长大了。
    她喝完药,见饭桌已经摆好了,却没有人下来吃,只有刘方华自己,在那低头摆弄她的老式手机。
    “怎么不吃饭?”沈甜看了眼楼梯,又问:“太早了吗?”
    刘方华没抬头,冷哼一声,“人家得睡到自然醒,等着吧。”
    沈甜一下子知道她意有所指的话是在说谁。她能理解,怀孕的话身体不舒服,情绪也敏感,尽量要保持愉悦。
    她挨着刘方华坐下。
    一楼没有暖气,干冷的空气里,机油味,油烟味,还有少量的菜香混在一起,沈甜几个呼吸就有些受不了。
    再加上发烧中,她坐在凳子上都感觉自己在摇晃,头也晕,胃也难受。
    “妈,我上楼呆一会儿。”
    “楼上哪有地方。”
    刘方华脸色不好看,怨念地看着一桌子的菜,忿忿地和她唠叨,“我辛辛苦苦起来做饭,还得和老妈子似的在这等人家睡醒,生儿子有什么用,你说。”
    沈甜一脸迷茫,小声说:“你可以不那么早起来啊。”
    第32章
    “都过年了,就不能早起两天?”
    刘方华压着怒火,啪的一声把手机拍到桌上,“平时懒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勤快勤快也是好兆头,哪有这样的。”
    沈甜头痛,“平时店里开门,乒乒乓乓的打铁声也睡不好,过年不开门,安静了,就多睡一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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