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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玉颂的手搭在膝盖上面,乖巧之余又透露出几分僵硬,看众人都入座了,她便随和地笑笑:大家先吃着,宴席还没有开始呢。
    见她肢体僵硬,几个修士议论纷纷。
    这是木偶?傀儡?
    废话,难道这个秘境里面除了我们还有别的活人吗?
    千玉颂则是坐在正中央浅笑,看上去确实不像一个真人。
    其中一个戴着蝴蝶簪子的女修率先拿起手中的筷子,对着宴席上的食物做出要吃的姿态,只是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宴席上的食物她都没有入口。
    众人见到她的动作,这才恍然大悟,纷纷拿起筷子假吃起来,以不动应万变。哪怕是医林精通药理的修士,也分外谨慎地假吃起来。
    假吃的人一多,一时间婚宴觥筹交错,乍一看,还真像一个寻常婚宴。某些戏瘾上头的修士,还将酒杯放到了桌上的流水渠里,转到谁谁作诗,玩起来了流觞曲水。
    好一片其乐融融。
    苏棠梨却放下了杯盏,起身离席,对着自己身旁的玉锦鲤道:多有叨唠,我欲去更衣1,还烦请你帮忙带一下路。
    她浅色的眸光掠过小苍兰和苍怜,短暂地递了个眼神。一旁在假吃的苍姓兄妹颔首,继续若无其事地假吃。
    见有人离席,整个婚宴陆陆续续也出来了几个离席的。吃席的修士们互相心知肚明,连眼神都没有给到自己队里的离席者。
    苏棠梨跟着带路的玉锦鲤一路走着。在她的身后,簪着蝴蝶簪子的女修士也随着她的玉锦鲤,和苏棠梨一路。直到某一个岔路,两人才被分别开来。
    在玉锦鲤未曾察觉到的时候,苏棠梨的指尖悄然冒出来一簇灵蝶,扑闪着翅膀,在府邸里四散飞开。
    苏棠梨眼眸里的浅色逐渐加深,肢体和关节相关的转动稍显迟缓,看似很守规矩地跟着眼前带路的玉锦鲤。
    倘若姜姒在这里,就能知道真正的苏棠梨早就附在灵蝶身上,金蝉脱壳了。而留在玉锦鲤身旁的,则是一具只会循规蹈矩的空壳。
    灵蝶扑闪着翅膀,四散开来寻路。有的灵蝶被莫名其妙的妖风吹抵进府邸里的景观池里,有的灵蝶则是飞着飞着便原地兜圈直到这簇灵蝶里的一只落在一处小院子里,别的灵蝶才忽然改了轨迹,都朝那只灵蝶赶来。
    浅金色的灵蝶集结在小院子里,振动着翅膀聚集在一起。苏棠梨也落在了这处院子里。
    这院子里仅有一间屋子。
    苏棠梨抬头看眼这个屋子上唯一一扇窗子。啊,还挺高。
    她从屋子上开的窗子一跃翻进,悄然落地。靴子触及地面的一刻,腰侧袋子里的图南剑倏地嗡一声。
    苏棠梨心中暗叫不好。脚尖还未来得及撤离,脑海中的识海便轰一声,像灵术在脑中炸开。
    幽蓝色的灵蝶潮水般朝她扑来,猛烈地像是暴风雨席卷,扑棱的翅膀令人几乎睁不开眼。
    苏棠梨眸中迅速催动蛊惑强制清明识海。她终于看清眼前的景色:
    少年眼眸沉黑无光,抬手之间,手腕坠着的青玉晃动,催动着幽蓝色的灵蝶愈发汹涌。而随着他的抬手,青玉腰带半散不散,露出少年白皙的半截腰来。
    那腰侧纹着雀头色的莲花纹路,衬得本在月光之中惨白的肌肤愈发靡丽。
    他猛然掐住苏棠梨的脖颈,苏棠梨低头看去,眼见他睫毛长而弯,眼眸里的黑色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沉黑。
    显然状态极其不对。
    幽兰色的灵蝶吞噬着浅金色的灵蝶,几乎把两人吞没。
    苏棠梨被强行抵在窗边,半边身子倏地落在月光下,浅的眼眸仿佛被月光镀上一层金圈,鸦青色的长发几缕勾在青玉手坠上,其余的随着身体的摇摇欲坠,在风中散散飘扬。
    莲央?苏棠梨艰涩地开口,精致的匕首抵进少年的胸膛,闭眼道,腰带散了你裤子要掉了快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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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邪祟傀儡
    伴随着青玉一簇的细响,幽蓝的灵蝶散去,莲央的眼眸恢复了清明的澄澈。
    苏棠梨坐在窗台上,睁开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莲央。
    面前少年的青玉腰带已然散开,只是青淼的腰带束着的是上衫而非下衣。腰带一散,劲瘦腰间的莲花纹路便愈发明显,还沾带着方才被苏棠梨捅出的鲜红血渍。
    苏棠梨尚在冷着眸子,匕首还在手上,那头莲央的身子便软了下来,脑袋枕在了苏棠梨腿上,墨色的长发顺着散下:狸狸
    苏棠梨身体一僵,手上的匕首无处安放。
    抱歉,伤到狸狸了。莲央窝在苏棠梨膝上,身子细细地颤抖,秘境里面混进来了邪祟。
    邪祟?怎么回事?苏棠梨面色凝重了起来。
    如今仙妖魔相处还算融洽,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无论是中州澧州还是宣州都有邪祟的存在。他们就像暗地里的蛆虫一样,坏事做尽。最典型的做事手法就是寄生和吞噬,他们像一根菟丝子缠死一棵大树那样,暗中作恶。
    天玄山这边的秘境是试炼类的秘境,有着魅魔大能背书,又对进入试炼的修士有着修为限制或者压制。原先还算是安全的,但如果有邪祟混进,那修士们的安全便无法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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