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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安然心跳快了一拍:“要放假了你不开心吗。”
    “当然开心啊。”严星茜继续盯着她,“但感觉你今天比平时还要更开心一点。”
    周安然撇开视线:“我妈妈说今晚会做虎皮鸡爪,晚上我给你送点过去。”
    严星茜最爱周安然妈妈做的虎皮鸡爪,闻言注意力立马转开:“呜呜呜然然我爱你,也爱阿姨。”
    出了教学楼,周安然和严星茜继续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篮球场不久便撞入视线。
    二中的篮球场地是很宽敞的一大片,被红白线条切割成六个标准的篮球场。
    两排,一排三个。
    他和他的朋友们好像更喜欢在第一排第三个打球。
    视线不自觉先落向第一排第三个球场。
    距离慢慢拉近,场上奔跑的男孩子们不再是模糊的蓝白线条,已经能分辨出更具体一点的模样。
    有长手长脚的瘦高个,有身形魁梧一点的,有头发长到估计马上要被老师教训的,也有省事干脆理了短寸的。
    但都不是他。
    没一个人是他。
    哪怕还看不清脸。
    周安然依然能轻易辨别出,他不在第一排第三个球场里。
    她不死心地看向其他球场。
    第一排第一个没有他,第二个也没有。
    第二排第一个是空的,第二个没有他,第三个还是空的。
    于是心里好像也跟着空了一小块。
    书包也重新变得沉甸甸。
    有两个女生在球场边驻足几秒,又离开,许是不回家的住校生,是朝着校内的方向,朝着她们方向而来。
    擦肩而过时,周安然听见她们的说话声。
    “陈洛白今天怎么没在球场啊,他不是每周这时候都会留在学校打一会儿篮球的吗?”
    “就是啊,我还以为今天能见到他呢,都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乱说,你不昨天还装作路过他们教室门口去偷看他了吗。”
    “这不就是昨天没能看到嘛。”
    语气和周安然此刻的心情一样。
    是失落又怅惘的。
    她也以为今天还能再见他一面。
    明明下课的时候听见他和朋友说要一起去打球的。
    确认他不在球场,周安然收回视线,垂头心不在焉看着地面,直到看见严星茜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然。”
    周安然偏头:“怎么啦?”
    严星茜:“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刚刚还很开心,这会儿又蔫不拉几的,我和你说话都没反应。”
    周安然抿抿唇:“你刚刚和我说什么了?”
    严星茜:“问你要不要去买杯奶茶再回去。”
    周安然有点愧疚刚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认真听好友说话,她点点头:“去吧,我请你。”
    “太好啦。”严星茜性格和她正好相反,大大咧咧的,也没多想,“正好我这个月零花钱没剩多少了。”
    周安然跟她继续边聊边走。
    很快经过球场。
    她不由自主又抬头看了眼第一排第三个球场,认出场上有好些熟悉的面孔,一个三班的,剩下几个都是他们班上的。
    都是和陈洛白玩在一起的人。
    因为和陈洛白玩在一起,她才会觉得熟悉。
    但他朋友在打球,他为什么会不在呢。
    周安然不免又开始神思不属。
    所以等那句“同学小心”远远传过来时,她慢了半拍才抬起头——
    橙红色的篮球几乎已经快砸到她面前。
    是猝不及防、全没准备的一个场景,要躲好像已经来不及,周安然愣在原地,等着剧痛到来。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有某种清爽的洗衣液的香味侵袭进鼻间,一只冷白修长的手从斜地里伸过来的,拦住了那只近在眼前的篮球。
    应该是只有不到两寸的距离。
    近到周安然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只大手上细细的绒毛和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的青筋。
    还有腕骨上方那颗她不经意间隔着或近或远的距离瞥见过几次的、足以她瞬间辨认出来人身份的小痣,这次也终于近在眼前。
    原来不是黑色的,是偏棕褐色的一小颗。
    周安然心跳倏然怦怦乱了节奏。
    伴随着只有她自己听得见的心跳声,手的主人声音也在她耳边响起,也是熟悉的,比同龄人声线稍稍偏低,但又仍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清朗。
    “差点儿砸到女生也不道歉。”
    球场那边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传过来。
    “洛哥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还打吗?”语气热络的。
    “抱歉啊同学。”略带点敷衍的。
    “阿洛,老高叫你过去做什么?”好奇的。
    原来是被班主任临时叫走了吗。
    周安然心跳还快得厉害,垂在一侧的手指蜷了蜷,有点想偏头去看他的模样。
    严星茜刚刚也有点被吓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拉着她往旁边退了两步,又冲球场那边吼:“你们打球不会看着点人啊。”
    周安然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又到底没忍住,偏头朝他看过去。
    南城四季不分明。
    已经进入十月下旬,天气还热得厉害,全校绝大部分人都还穿着夏季校服。
    但有的人好像生来就受上帝偏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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