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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的人之所以能添料,还是因为长公主亲自出面,给他们的人打掩护。到头来落的这样的结果,难免让长公主不满。
    果然,长公主蹙了蹙眉,道:“怎么跑的?”
    那侍卫连忙跪倒在地,将事情的始末说的清清楚楚。
    原来,当时皇帝走的时候,谢砚身上的药已经发作,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谢砚此人十分能忍,硬是咬着牙往下走。
    但是药性烈,他脚步逐渐虚浮,瞧着意识也在模糊。但在他倒下前,他们是不敢上前的,只能在暗处偷偷的观察着。
    直到见这位人称玉面阎罗的谢大人,猛的推开一处雅间的门,直接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街角。
    他们当时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本该昏迷倒下的人,竟然还能跳窗?等他们反应过来赶过去的时候,哪里还能找见他的身影?
    长公主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刚要说话劝解女儿,就听见文慧笑了一声,道:
    “母亲,看来我和他着实不太相配,那便算了,男人嘛,要懂事才有意思。”
    这话里一半是安慰母亲,一半是安慰自己,文慧拎着裙摆坐下来,继续给长公主染指甲。
    长公主挥了挥衣袖,让侍卫退下去,她看着女儿如桃似李的面庞,心想,她像女儿这般大的时候,丈夫还在。
    那时候夜里也有人说话有人陪,遇见什么烦心的事情丈夫会温声哄着她。后来丈夫去了,皇帝让她再嫁,但是她没有。
    荒唐的过了半辈子,长公主突然觉得没意思了,她不想让女儿像她一样老来后悔。
    “你还年轻,想不想再找个夫君?”长公主突然出声道。
    文慧染指甲的动作一愣,脑子里立马响起那些人的谩骂,说长公主克夫,她也克夫。一张张带着厌恶表情的脸闪过,文慧眨了眨眼,轻声回应道:
    “不了,这样挺好的。”
    “不必在意别人说什么,若是碰见合适的告诉娘,娘给你做主。”
    才二十岁而已,况且身份尊贵,便是嫁给侯爷也使得。长公主爱怜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又嘱咐道:
    “娘想让你快快乐乐,顺顺遂遂的过这一生。”
    母亲的声音温柔,文慧眼里隐隐有了酸意。她笑了一声,“知道的,母亲。”
    .
    望月楼的灯火延绵,将昏黄的光洒向街道两旁。繁华的路上有不少出行的百姓,热热闹闹熙熙攘攘。
    颜家的华盖马车缓慢的行驶,颜如月还撩开帘子和谢兰芝一起朝着外面看过去。许是今日百姓们都高兴,路边商户的灯笼都比往日的更加明亮,瞧着像是过除夕似的喜庆。
    “京城真繁华啊,”颜如月感慨道。
    谢兰芝点头:“确实,对了颜姐姐,听说城外有处寺庙,很是灵验,我们哪日去一趟吧?”
    去往寺庙多是有事相求佛祖,这才过去祭拜和还愿的。颜如月笑着转过头问谢兰芝道:
    “你莫不是有什么事想求佛祖?”
    还真有事。
    当然,不是谢兰芝自己的事情,她是想求佛祖,让她大哥和大嫂早点和好。
    “那个,听说平安符很是灵验,我想给我哥求一个。”谢兰芝回道。
    颜如月忽地想到谢砚脖子上的伤,想到唐熠曾经说过,谢砚树敌无数,她不免为他担心。这平安符被佛祖降过福瑞,定然是有用的。
    “好,哪日铺子空闲下来,我们就去。”
    俩人说话的功夫,便到了谢家的巷子口,下车的时候,颜如月隐隐瞧见有个踉跄的人影进了谢家的大门。
    谢砚?他怎么了?
    谢兰芝正好也瞧见了,猜测道:“他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说着就拎着裙摆急急的往家跑,颜如月咬咬牙,让车夫在这里等,她也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门还没关上,小厮秋山正在拎水。见两位姑娘进门,秋山道:“小姐,您回来了,少爷在屋里,说是要沐浴。”
    颜如月松了口气。
    谢兰芝脚步慢了下来,看来没事,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我哥怎么了?”
    秋山回想谢砚红的吓人的脸,他道:“好像是喝醉酒了。”
    谢兰芝点头:“你快去服侍他吧,我去做碗汤水。”
    家里只有谢家兄妹和秋山一人,平日里吃食不是谢砚做就是秋山做,谢兰芝几乎不做什么活计。颜如月当然知道谢砚对谢兰芝的珍重,怕她身子骨弱出了什么差池。
    “兰芝,我来吧。”颜如月边往厨房走边道。
    谢兰芝自然不让,颜如月是娇贵惯了,她怕她伤到自己。两个姑娘就一路推来推去,最后都进了厨房。
    颜如月噗嗤一声笑了,道:“这样,你烧火,我煮汤,如何?”
    谢兰芝刚要开口说不用,但是一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便应下了,甚至在醒酒汤煮好之后,假装手被火烤到,让颜如月帮忙去送。
    这点小事,颜如月自然替她做了,正好直接送进去之后,她从主院那条路直接离开。
    门口不见秋山的踪影,想来是去挑水了。颜如月敲了几声门,没听见应声。
    “谢砚,”颜如月温声道:“兰芝让我来给你送些醒酒汤。”
    这回屋里有动静了,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好像男人的闷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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