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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气话啊?!
    这下子,她要如何面对封弋?!
    缓了好一阵,南知才恢复平静,还是觉得口渴,她摸索着打开了灯,虽然不知道楼下有没有厨房,但还是准备下楼看看。
    然而刚走到楼梯口,她就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客厅里亮着灯,封弋一个人跪着,低头一言不发。
    直到听到动静,他才抬起头,朝她微微勾了勾唇。
    南知看见了他嘴角的那点淤青。
    她一急,连本来是下楼干嘛的都忘了,跑到他面前,也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干嘛跪在这儿啊?怎么还受伤了?”
    饶是封弋,跪了这么久,双腿也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额头溢出薄汗,他往后一倒,整个人躺在了地板上。
    看着天花板,封弋扯了扯嘴角,一句话回答了她的三个问题:“我揍了许亦文,所以被爷爷罚了。”
    “是、因为我吗?”
    “不是,想揍他很久了。”封弋呼了口气,像是积压已久的情绪被释放。
    南知并不信,但没深究,又问:“你跪了多久了啊?”
    “四五个小时吧。”
    南知的眼睫颤了颤,双手搭上了他的右小腿。
    封弋浑身一僵,听到她说:“我帮你按一按吧。”
    封弋低低“嗯”了声,目光罕见温柔地落在她脸上:“头疼不疼?”
    南知摇头:“不疼,这次醉得没有上次厉害。”
    封弋的右手枕在脑后,半开玩笑似的:“那醉酒的时候说的那些话,还记得不?”
    南知动作未停:“不记得了。”
    说着不记得,耳根却越来越红,封弋了然于心,闭着眼睛说:“还有四个半小时。”
    “什么?”
    “距离民政局开门还有四个半小时,你要是决定了,就告诉我一声。”说着,他像是累极了,闭上了眼睛。
    南知沉默着没有说话,心里其实是动摇的。
    她一向自认还算理智,但得知封丽桦骚扰母亲、得知连伞的事情,许亦文都是骗她的之后,她心里的确涌起过一种报复的冲动,或许也正是这种藏在潜意识里的冲动,让她醉后蹦出了那种提议。
    让那对母子再也没有理由骚扰她及家人,让他们看着自己努力许久,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快感。
    可是,真的要这么仓促地决定自己的婚姻大事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知的心里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眼见外头泛起曦光,鸟鸣幽幽,南知的肚子也“咕噜”了一声。
    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半。
    她抿了抿唇,见封弋好像是睡着了,便没喊醒他,想着自己去厨房找点吃的。
    庄园里虽然没了宾客,但管家和女佣们都在,她很快找到了厨房的位置。
    看来昨晚封家人应该都住在庄园,因为厨房里两个女佣正在准备精致的早餐。
    南知正欲推门,却因她们的交谈而停住了脚步。
    “你昨晚是没看到,那位许太太实在太气人了!”
    “什么情况啊?”
    “但凡在封家工作时间久一点的,谁不知道大少爷夫妇当初是为了找离家出走的二小姐,才出意外坠崖身亡的啊!结果二小姐昨天居然对小少爷说,是他们自己命短!你说不愧疚也就算了,好歹也是自己哥哥嫂子,怎么说的出这种话啊?!”
    “这也太过分了吧!说实话,我就不太看得惯二小姐,昨天因为一双筷子,骂了服务生快半个小时,还骂我说之后一定把我这种人都开了,说的好像巴不得老先生早点走一样。”
    “哎,也没办法,小小姐不管家里的事,要论争,小少爷一个人,哪里搞得过他们一家子啊。而且听说许少爷和郑董的女儿可能要成,要真成了,那封氏可就真的是许家的了。”
    “算了算了,我们说有啥用呢,实在不行就走呗。”
    “确实,我妈帮我在老家找了个工作,本来就一直催我回去呢……”
    南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靠在墙上,心疼、愤怒、还有那重新燃起的冲动混在一起,思绪万千。
    但心里摇摆不定的天平,却渐渐稳了下来。
    虽然不确定老爷子的戏言是不是真的,但南知清楚,如果她和封弋结婚,那封弋在老爷子面前,确实会有很大的优势。
    如果结婚,既能釜底抽薪地解决自己的烦恼,同时也可以帮到他。
    那,何乐而不为呢?
    何况她本就不觉得自己还能爱上其他人,起码,她现在对封弋不仅不排斥,甚至或许还有一些自己都分不清的好感。
    厨房里聊天声渐停,南知这才敲门,去里面拿了两份早餐。
    回到主楼时,封弋还没醒。
    南知回房洗漱,而后把瓷碟放在地板上,她盘腿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喝着牛奶。
    也许是早餐的香味传到了封弋鼻端,他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南知对他笑了笑:“起来吃早餐吧。”
    封弋“嗯”了声,困意未消,并没起身。
    南知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快点呀,吃完出门正好。”
    “什么?”
    南知喝了口牛奶,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说要赶九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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