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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开始是听阿姨提了一句,后来更多,是听温巡说的。”
    南知不由讶异,笑着瞪他:“你是把我身边的人都收买了?”
    封弋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不是怕你不要我?得给自己找几个后援团。”
    南知心里酸酸的,封弋这话听着是玩笑,但她其实很清楚,多少也有几分真心在。
    所有人都觉得他游戏人间,心不定,可其实,他一直捧着一颗最真的心,跪在她面前,等她去摘。
    南知笑着挽住他的手,轻斥:“以后再说这种话,晚上就不准进卧室了。”
    封弋不气反笑:“那也行,正好还没试过别的地方。”
    南知:……???
    煽情的氛围立刻消失无踪,南知狠狠在他手臂上拍了一记。
    “嘶。”
    眼见着她快步往前走,封弋赶紧跟上,强势地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一转角,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护工小妹妹。
    见到南知,她惊喜出声:“知知姐,你怎么回来了啊?这位是?”
    “啊。”南知拉着封弋,现在介绍起来,已经完全自如,“我老公。”
    “姐夫好。”小妹妹笑着点头,遗憾地说,“你来怎么没事先说一声呀?章老师去乡下了,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呢。”
    “没事没事,我就是正好经过,想着给孩子们带点礼物,你帮我发一下就好。”
    “那好吧。”
    封弋把箱子抬到孩子们的午睡室门口放下。
    见孩子们都在睡,南知没有打扰,对小妹妹说:“你去忙吧,我们待一会儿就走了。”
    南知是这里的熟人,所以小妹妹也不觉得她是客人,丝毫没有扭捏:“那好,等他们醒了看到礼物肯定很开心。”
    她拿着拖把很快离开。
    俩人站在窗口,谁都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里面安睡的孩子们。
    和很多人相比,他们是不幸的,但和黑暗角落里的另外一些孩子相比,他们又是幸运的。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封弋突然压低声音问:“宝宝,你想要孩子吗?”
    南知还没想过这个问题,柔声反问:“你想要吗?要的话,等我毕业……”
    “不是。”封弋打断了她的话,“我是问,你想不想要?如果你不想,那我索性去结扎算了,毕竟避孕套也不是百分百保险。”
    南知:“……”
    他的话不太正经,但表情却很真挚,显然这并不是冲动下的提问。
    “你自己呢?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
    封弋靠在墙上,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无所谓啊,如果生了,像你大概会很可爱,如果不生,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二人世界,也很好。”
    南知见过太多独断□□的男人,即便他们一事无成、浑浑噩噩,也总觉得自己是一家之主,什么事情都要由自己决定,比如她的亲生父亲。
    但封弋让她知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男人,他们自信但不自傲,顶天立地,但不自视甚高。
    安静片刻,南知的目光穿过玻璃,落在孩子们身上,但思绪却飘得很远,她扬起嘴角,温柔地道:
    “我其实,有点想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
    从守护者之家出来,俩人驱车前往县城。
    这几年,烟里发展得很好,曾经凹凸不平、下雨就积水的道路,整修成了平坦的柏油路,道路两旁招牌换新,看着整齐划一,甚至还装上了公益自行车。
    到了熟悉的路段,南知探头望去,幸好,花花小卖部还在,一如当初的模样,唯一可惜的是,老板好像有事,今天没有开门。
    俩人便直接去了张姨家。
    新年张姨回家的时候,应该大扫除过,所以家里很干净。
    封弋曾经住过的卧室,相比当年,没有丝毫改变,只有墙壁上,多了一些时光的痕迹。
    卧室里的床铺,还用防尘罩盖着。
    吃过晚饭,俩人开始收拾卧室,封弋将防尘罩扯开,整理床垫,南知则在一旁,根据张姨的消息拿被子和床单。
    谁都没有说话,但氛围却格外融洽。
    等铺好床,俩人又先后去浴室洗了澡,南知出来时,封弋正穿着睡衣站在窗口。
    开春时节,夜晚颇凉,窗开着,晚风拂动了他的发丝,他却岿然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知走上前,像只黏人的小猫,从背后缠住了他的腰,笑眯眯问:“暖不暖?”
    她身上带着还未褪去的潮热,封弋关上窗,将窗帘也一并拉上。
    南知便知道他的心思了。
    她乖乖地任他抱起,垫着一层窗帘坐在窗台上。
    封弋的右手撑着窗台,一边若有似无地轻吻着她脖颈,一边低语:
    “其实,离开烟里之前,我有想过,去找你打个招呼的,或者即便只是见一面也好。”
    南知已经被亲的有些晕乎,闻言模模糊糊憋出几个字:“那为什么后、后来没……”
    “因为在离开的前一晚,我做了个梦。”封弋的右手拍了拍窗台,“就在这里,我做了和现在一样的事情。”
    “那是我第一次做这种梦,也是我第一次——”封弋的吻移到她耳畔,极轻地落下两个字。
    南知听得面红耳赤。
    “我觉得自己很禽兽,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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