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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喜笑盈盈的对女子行礼:“大姑娘好。”接着便带人退下了,好让这许久不见的姐俩好好说说体己话。
    施沐芳拍了拍小妹的后背,柔声说:“好了好了,这爱撒娇的性子是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我这刚来还一身汗呢,快快松开让我凉快凉快。”
    施乔儿这才恋恋不舍松开手,拉着姐姐挨鱼洗坐下,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问:“丘哥儿和霜姐儿如何了?我记得你正月里来时他俩还总咳嗽,现在好了么?”
    “早就好了。”施沐芳笑道,“小孩子在五六岁的年纪最易生病,过了那一阵儿便好多了。再说,我此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你说他们的。”
    施乔儿看懂了姐姐眼神里的笑意,别过身手指绞着帕子:“姐姐你笑我吧,我干了好大一出糊涂事,如今不硬着头皮进行下去,收不了场了。”
    施沐芳拉住施乔儿的手握着,好声道:“我笑你做什么?我倒恨不得有你那么敢作敢为呢,虽不知你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九皇子嫁不嫁与否,终归都是由你自己做主的,这已是其他女子做梦都祈求不来的福分了。况且我让你姐夫打听过了,姓沈的那户人家虽家底薄了些,但好在底细干净,原先一家人一直久居钱塘,近两年才搬来京城老家,沈公子为人清正仁厚,十里八乡的穷苦孩子皆是由他一手所教,并且分文不收。门第上,他与国公府是天壤之别,但若论为人,京中那么多衙内公子,未必就有一个比得上他的。”
    施乔儿左耳朵听右耳朵冒,小声嘟囔:“人品有那么重要吗?天天听你们说人品人品,看不见摸不着的,我也不晓得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施沐芳哭笑不得,道:“罢了,我不与你说那么细,往后过起日子来你便懂得了。”
    施乔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身子一歪把头靠在了施沐芳肩上,落单的小兽似的,沮丧道:“姐姐,我心里头别扭得很。”
    施沐芳用帕子擦着脖子间的香汗:“怎么别扭啦?”
    施乔儿慢悠悠说道:“你是国公府的嫡女,要嫁的自然是人中龙凤。可二姐姐同我一样都是庶女,为什么她就能一嫁侯爵府,二嫁将军府?现在雁行哥哥外出打仗,她还能整日花天酒地,身边的小白脸换了一茬又一茬,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施沐芳笑了声,其中包含万千无奈:“那你可知,京中各家贵女,已经将你二姐姐传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再世妲己,因为与雁行夫妻不和,这两年父亲连家门都不让她入。”
    施乔儿惊了一下,抬起头:“难道不是她自己不想回来的吗?下人们都是这样跟我说的,四喜也这样跟我说。”
    施沐芳戳了下施乔儿的漂亮脑瓜:“你呀,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了。不嫁九皇子也是对的,就你这个性子,到了深宫大院里,还不被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施乔儿此刻却不关心自己要嫁谁了,皱着眉头思索道:“不对啊,二姐姐是爹爹的亲女儿,雁行哥哥只不过是爹爹的义子而已,他干嘛要为了一个非亲生的,苛待自己亲生的?再说当初又不是我二姐姐想嫁的,是爹爹非要逼着她嫁给雁行哥哥的,现在不和,又怨起她做什么?”
    施沐芳望着小妹懵懂澄澈的眼睛,感觉有些话说了对她也不好,便轻轻叹了口气,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三日后,媒婆自国公府而出,直奔沈家采良辰之日纳吉。一时间,施沈两家喜结姻缘的消息,满城皆知。
    同日傍晚,九皇子朱启弃宫宴于不顾,策马驾临国公府。
    作者有话说: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情敦鹣鲽,愿相敬之如宾;祥叶螽麟,定克昌于厥后。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结鸾俦,共盟鸳蝶,此证。
    ——来源自网络
    第7章 朱启
    “我在宫中等待良久,结果竟等来这个消息,姑父难道就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国公府内,朱启对施虎迎面而问。
    他从宫宴归来,身上尚带些酒气,玄底锦袍上的蟒纹张牙舞爪,眼眸深压,面色冷得如要结冰一般,极强的压迫感使得在场中人无不屏声息气,不敢动弹半分。
    施虎又压了压首,极为认真道:“殿下,缘分二字,难讲。”
    朱启挑了眉梢,气极反笑:“我与三妹自幼青梅竹马,七岁之前于国公府留宿几乎同榻而眠,你现在跟我谈缘分?不觉得很可笑?”
    施虎叹了口气,感觉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干脆抬头看着朱启的眼睛,坦然直言道:“无论过去你二人之间情谊如何深厚,但如若涉及到谈婚论嫁,殿下,你便要仔细认清现状,乔儿,她毕竟只是个庶女,并且脾气秉性全然不适于深宫之中。你二人之间,无论是身份,还是性格,都注定了关系始于兄妹也只能止于兄妹。如若她当日绣球的确由你接下,那我施虎对你二人绝无二言,真心实意认下你这个女婿。但前期准备如此良多,最终绣球却到了别人手里,这说明什么?这难道还不算天意吗?”
    朱启赫然震怒,额上青筋一突,随身携带的软鞭往地上甩出一记巨响,道:“我管什么狗屁天意!”
    施虎在心中长叹一口气,缄默无言。
    朱启:“要我放手也可以,但我要见到三妹,由她亲口告诉我,她对我已然半分情意不在。”说着便要往后院去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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