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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快点。”
    陈嘉央总是能被他气死。
    蔺知宋听着那些人的调情,觉得耳朵都被污染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已有家室还要再外面乱来,不尊重自己,不尊重家庭,还不尊重他。
    蔺知宋生怕自己什么不小心染上什么味道,回家荀白露会多想。
    陈嘉央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就你们家那位,你身上有口红印她都不会跟你生气的。”
    在普通情况下,荀白露的脾气真是好到令人发指。
    蔺知宋斜了他眼,觉得他这种没有家室的人是不会懂的。
    后面有人敬蔺知宋酒,他也是收着喝,合作方问道:“我记得,蔺总的酒量没有这么浅的吧?”
    是没有,但是喝醉了的话,荀白露还得照顾他。
    她今天加班,已经很累了。
    “家里太太管的严。”蔺知宋笑着说了句。
    后半场,陈嘉央是真的听不下去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这儿有我就行了。”再这么下去,全世界都要知道他是妻管严了。
    陈嘉央都替荀白露委屈,名声全让蔺知宋坏完了。
    跟他没什么好客气的,蔺知宋拍了拍他的肩,不那么真诚的说了句:“辛苦了。”
    助理送蔺知宋回的家。
    荀白露正窝在地毯那里看书,见他回来后,先把书收起来,又去厨房端了醒酒汤给他。
    他发消息说了晚上会在外面应酬,所以荀白露回来就准备了下。
    “还好吗?”她看蔺知宋脸有点红,也不知道他是喝了多少酒,抬手准备给他按摩一下。
    蔺知宋本想拒绝的,一些话卡在喉咙里,最后也没说出来。
    公寓里灯开着,荀白露站在沙发旁,轻轻替蔺知宋按着太阳穴,她头发是散着的,时不时会垂落几缕,从蔺知宋肩上划过。
    蔺知宋喉结滚动了下,他卸下身上的力气,朝着荀白露怀里靠近,直到真正触碰。
    荀白露愣了下,双手滑落至他肩头,她低声问了句:“很累吗?”
    也许是家里太安静,也许是她声音比平时更软一些,蔺知宋觉得有些心猿意马了。
    他从喉间逸出一声:“嗯。”
    荀白露真的以为他在外面太累了,道:“那我去给你放水,你先洗澡。”
    在某种时候,荀白露会显得非常的,贤妻良母。
    不过后者对于他们来说,为时过早了。
    蔺知宋看着她忙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很奇妙,很多很多年前他幻想过的画面,竟然变成了现实。
    高三那年的春天,不知道哪一个契机引发了他剧烈的冲动。
    他很想走到荀白露面前去,告诉她自己喜欢她。
    在升入高中的第一个春天里,他见过如春风和煦的女孩子,辗转两年,才有了诉说的冲动。
    那天午休时,蔺知宋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
    梦里他跟荀白露表白了,春光明媚,万物生长,一切都在朝着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家世相当,各自家庭都很赞成他们在一起。
    在毕业以后,他们就结婚了,婚后朝着各自的梦想前进,忙碌时可以发消息,闲暇时可以温存一整天,也许要不了几年就会有自己的孩子。
    幸福美满的一辈子,就在他的梦里。
    他的梦醒了,那感觉有多真实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种强烈的欲望怎么也压抑不住,蔺知宋很想很想去找荀白露。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直到他看见荀白露的前同桌又去找了她,他会不会也成为那个被无情拒绝的男生。
    什么都不说的话,他跟荀白露还是同学,荀白露看见他还会笑一笑打个招呼,说了的话,很想可能从此往后她都会厌恶他,避着他。
    蔺知宋退缩了,他终于明白,暗恋苦在了哪里。
    再骄傲的人,都会生出一丝自卑来。
    以后的很多年里,蔺知宋时常后悔,如果当面说清楚了的话,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和送信是不一样的,他想当面跟荀白露说,他喜欢她。
    过往种种终究是过往,他的遗憾依然在,可结果是他盼望多年终于成真的。
    荀白露就在他的身边。
    人生中总有一些难得的时刻,推翻早已定好时间的决定,因意之所动,不论理智,只要此时此刻,此情此景。
    蔺知宋本来想在一个氛围特别好的时候,为荀白露戴上戒指的。
    可是管不了那么多的,他现在就想要。
    荀白露在浴室里收拾了一会,出来时头发已被绾起,她叫着蔺知宋,他一步步的走过来。
    荀白露感觉手被牵住,她低头一看,蔺知宋正把一枚素戒往她手指上套。
    那一刻的神圣感是无与伦比的,像是紧闭的心房一下子被什么撞开,荀白露怔在原地,良久,她抚上那枚戒指,抬眼笑问蔺知宋:“你怎么知道我更喜欢素戒?”
    之前许舒文还说要买鸽子蛋,荀白露并没有发表意见。
    蔺知宋抬着荀白露的手,并不觉得这很难猜。
    她从来都不是张扬的性子,越简单低调越好。
    他看向荀白露的时候,眼里好像溺着星河,他问:“现在,你有多喜欢我一点吗?”
    他要求不高,多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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