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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号码,荀白露认出来了,是荀时程的。
    视频内容让荀白露一下子就冷下神色。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拨号过去问。
    荀时程应该是在海边,风声和浪声都很清楚,他嗓子有些哑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笑了阵,然后开口:“荀白露,我永远不会放过你的,等着吧,我会毁了你拥有的一切,私生女。”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荀白露难得的做梦了, 她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当时荀白露已经中考结束,待在家里过暑假,和那个年纪的大多数孩子一样, 每天看看电视, 看看小说, 玩玩游戏,再跟同学朋友约着出去玩。
    一个很普通的下午, 她跟同学在外面玩, 时间差不多了回家,家里的门紧紧关着, 她拿出钥匙开门,看见家里的东西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
    荀白露还没有反应过来, 母亲便红着眼睛, 满脸泪痕的扯过她质问着荀何:“你不怕我死, 那她呢,你的亲生女儿你也不管了吗!”
    “要死你就去死,少在这儿威胁我, 你当你有多上得了台面, 要不是你非逼着我跟我老婆离婚, 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荀何不似平时仁善做派,他们应该是有过一场激烈的争吵的,话说的有多难听他们自己也意识不到了。
    荀白露就像个娃娃一样, 被他们拽来拽去, 他们只是在争, 也不会管她痛不痛。
    就算母亲的指甲掐进了她的肉里, 父亲把她的手腕都捏紫了, 他们也没注意到。
    她本来是高高兴兴回家的, 还想告诉妈妈,朋友送了她很好看的手链,约她去参加她的生日宴。
    如果是以前,母亲会很温柔的跟她说话,问她到底有什么开心的事。
    怎么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是因为,爸爸是有妻子的,妈妈只是他的外遇吗。
    那她算什么呀。
    荀白露人生中最不堪的那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从知道自己以为的美满幸福的家庭是假的,再到母亲跑到荀何的分公司那边闹,上了天台,要抱着她跳楼。
    荀白露哭的很厉害,嗓子都要喊哑了,她不知道母亲怎么会这样,她不想死。
    可是母亲已经疯了。
    起初,她并不知道荀何有妻子,山高路远,相隔千里,荀何来这边视察工作认识了她,开始追求她,两个人就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后来她知道了真相,后悔到极点也没有选择离开。
    母亲家里很传统,甚至可以说是封建,她的父母教育她的就是从一而终,无论那个人是什么样,跟了就是跟了,不可以反悔。
    更何况那时候她已经怀了荀白露。
    男人哄女人说的话永远是动听的,荀何一遍遍的强调他会离婚,十几年过去,也是一场空。
    那天大楼下面有很多围观的人,他们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连新闻报道也是模糊了原因,光是母亲抱着女儿跳楼这样的词条都足够劲爆了。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荀白露想,这样的家庭,本来就是错的,消失了也好吧。
    那就让它消失。
    荀白露醒的时候,出了一身的虚汗,眼泪都把枕头浸湿了。
    以前再怎么想,都是一闪而过的画面,这一次完完整整,清晰无比,那种疼痛好像也随之而来了。
    荀时程发给她的视频,是当年围观者拍下来的坠楼画面,也许是因为看到了那个,荀白露才有了这一场梦。
    他真的挺了解她的,知道她最怕的是什么。
    他要毁了她拥有的一切,那也没多少东西,事业和家庭而已。
    那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荀白露怎么也睡不着了,她眼睛睁了又闭,呼吸一再平复,可还是要想起那样的画面。
    几番踌躇,荀白露看了眼身旁的蔺知宋,缓缓起身。
    她披着外套坐在了客厅里。
    从窗户往外看,外面的风刮的很大,竹枝被带着摇啊摇,发出沙沙的声响,院里的花早就谢了,有的还剩绿叶,有的唯余枝桠,显得颓然。
    就是那些东西,荀白露看了有半个多小时。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呆静坐了。
    大抵是这些年的运气都太差,荀白露忍不住想,如果荀时程真的毁了她现有的一切会怎么样。
    失去努力十几年才换来的工作,失去对自己最好的人,又变回最初来到北城的那个一无所有,可怜软弱的荀白露。
    十几年,付诸东流,她真的可以接受吗。
    不可以。
    她可以出手对付卫珩,对付蔺知玟,因为他们或者有最珍视的东西,或者触犯了法律,总有什么让她能够抓住,可是荀时程没有,他什么都不怕。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荀白露甚至觉得,有一天荀时程要死了,都会拖着她一起。
    她毫无办法。
    屋外寒风俞烈,荀白露坐的越来越久。
    她将窗外开了一小点的缝,刹那间,刺骨寒意侵袭全身,她也更清醒了些。
    荀白露想伸出手指去探一探的时候,身后伸出一只手,径直将窗户关上。
    “外面冷,吹风会感冒的。”
    她回头,蔺知宋又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
    更深露重,也有多一点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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