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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我?你的意思是知道现在我打过来这个号码是我自己的?”江晚照竟质问起来。
    顾时鸣沉默。
    “顾时鸣,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你们就真的那么乐此不疲?”
    江晚照不由地提高了声音,她正感冒着,这声音一响,不仅自己扯得嗓子疼,听起来也更加嘶哑。
    嗓子哑又带着鼻音,顾时鸣不清楚状况,便误以为她是刚哭过。
    他仔细想了想,也实在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能让她哭完来讨要说法的。
    顾时鸣一时束手无策,只好问道:“晚照你怎么了?”
    江晚照灌了一大口热水下去,连着咳了几声,才说:“你别明知故问了,人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人是可以直接用金钱来换算的?顾时鸣,现在是新时代,是法治社会,不是以前!你们这些人看着是人模狗样的上等人,其实冷血得眼里只有钱!”
    她越说越激愤,什么有的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全倒了出去。
    唯独没提让顾时鸣把钱收回来。
    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像顾时鸣这样的人,钱出了手给了江建柏,那让他再去收回是决计不可能的。
    其实顾时鸣送来的那几套礼服的价值,估摸着也不会比他给江家的少了,但好歹馈赠没有那么让江晚照感觉到不堪,江家找她说的话实在太过露骨。
    “你声音怎么了?哭过了?”顾时鸣却一点都没有回应她那一连串质询的意思。
    江晚照顿觉是一拳头砸到了软棉花上,明明是免去了受伤,但更有无力感。
    这就说明了他一点都不在乎她说的话,只有胜券在握的人,才会无所谓。或许在他眼里,他花了钱,她就已经属于他了。
    江晚照感冒得又鼻塞又头晕的,人也开始发冷。
    最后她狠狠一咬牙,说道:“算我再求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我欠了你多少钱你算好了和我说,我慢慢连本带息还你。”
    她本想是直接挂了电话,但电话里却只有沉默,没有顾时鸣的声音。
    江晚照停住了手,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竟是等了下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顾时鸣的声音也哑得厉害:“江晚照,你真要分那么清楚?”
    江晚照动了动嘴唇,终是只吐出了两个字。
    “随你。”
    她说完才挂了电话,继而又直接关了机,下意识在躲避着什么。
    隔了一会儿,保姆拿着手机来找她,说:“江小姐,刚刚有个电话是找你的,我没有说我认识你。”
    江晚照窝在卧室的床上先是不作声,后来才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就这样吧,以后你别理他。我要睡一会儿,你陪陪糖糖去玩吧。”
    保姆应了声,然后看了江晚照一眼,出去之后帮带上了门。
    江晚照一觉睡到了晚上,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糖糖正要爬到她身边来让她读睡前故事。
    江晚照的头发睡得乱糟糟,糖糖一看见就捂着小嘴笑了起来,仿佛是得了什么便宜。
    睡得时间实在太久,江晚照饿得不行,拧了拧糖糖的小脸之后就带着她一起下了床,刷牙洗脸吃饭。
    糖糖像条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手上还拖了一只巨大的毛绒玩具,算是帮保姆一起搞卫生了。
    一连好几日江晚照都阴测测没有笑过,此时看见女儿才忍不住笑出来。
    她一边喝保姆端上来的皮蛋瘦肉粥,一边听糖糖给她讲今日趣事。
    小孩子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一点点琐事在他们眼里就是天大的事,饶是如此,江晚照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保姆为她上了一碟小菜,笑道:“江小姐真是有耐性,不知道的以为是亲生母女。”
    江晚照笑笑,只说:“她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理应对她好一些的,再说我本来就喜欢小孩子。”
    保姆或许已经看出了些端倪,即使她掩藏得很好,但时间久了总能察觉出不同。
    亲生父母是不同的。
    就像江晚照八岁之后,江建柏和夏静夫妇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将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糖糖讲着讲着又黏过来,依偎在江晚照身上,小脸和小手蹭来蹭去地不安分。
    “妈妈,糖糖也想吃。”
    江晚照便干脆让保姆又盛了一碗过来。
    刚在糖糖面前摆好,家里门铃却响起。
    江晚照刚刚有些好转的心情霎时烟消雾散,心直直地往下沉去。
    易音要初十之后才回来,周开更迟一些,要过了元宵,这时会上她家来的必定是不速之客。
    保姆已经去看,回来之后对江晚照说:“是来找你的江小姐,是个男的。”
    好在保姆后头又马上跟了一句话:“他说他姓苏。”
    江晚照立刻松了一口气,好心情又艰难地回复了一点。
    以前她是最不愿意见到对她冷嘲热讽攻击的苏风原,但今时不同往日,反而是见苏风原还能让她感觉轻松一点。
    江晚照自己过去开门,门口果然站着苏风原。
    开了门让他进来,江晚照才发现旁边一户有人在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前几天还没有,今天就已经东西堆满了楼道。
    苏风原进门,还说了一句:“好乱,怎么那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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