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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吴管事大抵是已经被李晏除掉了,但其他人可未必,还是小心些好。
    裴明蔷这一趟足足玩到了天黑才回来,好在有邓武还有好几个丫鬟婆子陪着,裴明嘉也不太担心。
    “三姐姐,他为什么好端端要把你关在这里?”裴明蔷一边吃饭,一边道,“不然你今天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了,那里可有趣了,竟比从前咱们家的可要好玩多了。”
    裴明嘉笑了笑,往她碗里夹了一片火腿,并没有对李晏为什么要软禁自己作过多解释。
    裴明蔷的重点在玩之一字上,又继续说:“我也忘了阿宝从前什么样,似乎是大了些,也活泼了些,果然就该离了那家子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我还带她去了溪边玩儿,太阳一晒,水也不冰了,反而暖融融的,底下还有小鱼。”
    “我想捉鱼玩儿,邓武就给我捡了根树枝过来,但一直没叉到,”裴明蔷说到兴致处,声音不由提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盈盈,“明明鱼就在哪儿,等我的树枝下去,早跑没影儿了,简直就是为难我。”
    “你没闹脾气吧?”裴明嘉打趣。
    裴明蔷干笑两声,说:“捉不到鱼自然是气的。”
    “你呀,”裴明嘉假装叹叹气,对着裴明蔷说话却温温柔柔的,“带坏了阿宝也就罢了,别让人家邓武看笑话。”
    “才不会,我捉不到鱼,后来还是邓武给我捉的。他也不用树枝,直接上手就抓到了,我们还抓了好几条,不过都放了,邓武说反正我们也不图这口吃的,就当放生做善事。”
    这话倒是让裴明嘉对邓武有些刮目相看,看来李晏信任的人,果真品性都也不差。
    等裴明蔷叽叽喳喳说完,口干舌燥地喝下了满满一碗笋片鸽子汤,终于酒足饭饱,裴明嘉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今日她没叫丫鬟进来伺候她们用饭,这会儿要收拾了,她也不叫人。
    “明蔷,你这几日也更开心些了,今日又见到了阿宝。我有一件事,先前一直没同你说,但总是要说的。”
    裴明蔷自打被救回来,情绪总和从前不大一样,又敏感又脆弱,通常是好一阵坏一阵,裴明嘉几次找准了机会想和她说裴明嫣的事,又总是怕她难受,是以一直拖着没说。
    回了京城之后,这里好歹是裴明蔷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又时常出去放风,很快便又开朗起来。
    裴明嘉决定趁此机会说了,拖着毕竟也不好,若是哪天被裴明蔷自己知道了,反而可能会让她更难受,不如还是早些说出来。
    裴明嘉说话的神情有些严肃,裴明蔷一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只等裴明嘉说话。
    “我们几个姐妹,除去你我还有那几个找不到的,其实还有一个人还在。”
    为了给裴明蔷一定的时间去接受,裴明嘉说完这句便停了下来。
    裴明蔷也不是傻子,她只略一思索,立刻就问:“明嫣?”
    裴明嘉轻轻点了点头。
    “明蔷,你且先听我慢慢同你说,”裴明嘉细声细语道,“她如今已是裴贵人了。”
    裴明蔷听了,先是有些迷茫,一时竟也没想到贵人是个什么东西,而后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
    “裴贵人?她?她进宫了?”
    不等裴明嘉回答,裴明蔷又似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她怎么进的宫?怎么做的裴贵人?那个人害死了大姐姐,又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多少人尸骨无存,她怎么能做他的妃子?”
    大约是气急,正说着话,裴明蔷的面色涨红起来,气儿也喘起来。
    裴明嘉是素来知晓保养的,如裴明蔷此刻的急怒是极伤身的,她唯恐裴明蔷气坏了身子,或是又回到先前刚找回来时那副时常惊疑不定的样子,于是连忙握住她的手。
    “明蔷,你先别激动,三姐姐在这儿呢,我们姐妹是一处的。”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细细软软的,还带了些幼时在江南时的乡音,极为软糯,恰好能安抚裴明蔷如被火灼烧一般的心。
    裴明蔷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来,只是再开口,到底嗓子还是有些发抖:“三姐姐,我知道了,一定是她用了什么法子顶替我入的掖庭,明明母亲好不容易才托人找到的安王妃......”
    “她......”裴明蔷哭起来,“掖庭的日子如何我不知道,可我......我在外面吃尽了苦头......”
    她说完便哽住,兀自用手帕捂住脸哭了起来。
    裴明嘉觉得哭还是比气要好一些的,倘或裴明蔷哭一场,把气疏散了也算是好事。
    她只轻轻地拍着裴明蔷的背脊,像在安抚一个闹气的小孩子一样,也没有出言再劝解什么。
    又要如何说呢?
    掖庭再不好,也比发卖到外头强上许多,否则大伯母便不会穷尽心力也要把亲生女儿送进去,裴家这许许多多女儿,也只有裴明蔷一个才有这福气罢了。
    裴明蔷进了掖庭,那么在外头受罪的自然就成了裴明嫣。
    裴明蔷是最有立场恨裴明嫣的,但裴明嘉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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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丁蝉:“那我走。”
    第53章
    裴明蔷和裴明嫣都同为她的堂姐妹,对于裴明嘉来说,实则也是一样的,不过就是亲近些与生分些的差别,也没得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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