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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不重,只让闻欣回过神来,她哼一声打哈欠说:“家暴。”
    学个词就瞎用,虞万支没好气地在她脑门点一下说:“要不要暴一个给你看?”
    闻欣才不怕,还抬下巴使唤他道:“我要喝牛奶。”
    虞万支任劳任怨,揭开暖水壶一看说:“等等,我烧个水。”
    闻欣敷衍地嗯一声,继续看书,偶尔听见两声鞭炮全当助兴,连头都顾不得抬起来,牛奶递到嘴边才肯纡尊降贵来一口。
    虞万支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养着个孩子,不过还是心甘情愿地哄着,挨着她的肩坐好,眼睛半眯着小憩。
    两个人向来是早起晚睡,只是这几天不算是太忙,才能抽出不少时间来做自己的事,腻腻歪歪又一会,闻欣才去楼下跳操。
    早上七八点的风一吹,各色健美裤在篮球场上动来动去。
    现在队伍壮大得不行,设备还很齐全,毕竟这个点起得来的都是些退休在家的老太太,老职工手里都阔得很,有人带着录音机和磁带来,已经不需要自己喊口号。
    跳足两个小时,她这才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上班去。
    服装店最近都只有闻欣一个人,她站在店门口发现左右两边的铺子前已经都贴上回家过年的红纸,心知下次再见面说不准要过正月初十。
    又看整条街在营业的店已经没剩多少,多数还是卖日用品的,哪怕是像她这样住在本地的人,也因为需要走亲访友早早放假。
    这样算起来,他们两口子的生活很简单,就是最近才显得人情往来多。
    准确来说是闻欣的交际圈在扩大,因为她就在国棉厂家属院门口上班,老太太们瞎溜达路过,看到就得停下来跟她唠两句。
    没什么顾客,闻欣也很愿意招待客人,偶尔还想费力把店里的衣服推销出去,可惜花意的顾客都是年轻小姑娘们,跟年纪稍微大点的人不是很相衬。
    她就是再巧舌如簧都没办法,倒是瓜子花生能卖出去些。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闻欣什么也不嫌弃,而且还有些街头巷尾的热闹听,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而且她白天听到什么,晚上回来就讲什么,叫虞万支不得不诧异道:“这些都是谁跟谁啊?”
    闻欣啧一声说:“上次我们还撞见过,牵着双胞胎女儿的那对夫妻。”
    家属院拢共五栋楼,每栋都是八层楼高,并不是每间屋子的户型都一样,像隔壁的陈大姐家就多出个客厅,不过也是隔成房间用,毕竟有孩子的人家,总得利用好方寸之地。
    提起双胞胎虞万支总算是有点印象,说:“他们要卖房子?”
    闻欣说的是人家夫妻吵架的事,心想他听的怎么是这个,不过还是点头说:“是啊,地方太小住不开。”
    户型跟他们家的一样,但大小住着一家四口,想也知道很憋屈,可不得吵架吗。
    虞万支沉默两秒,又问道:“也是八楼对吧?”
    闻欣不知道他打听这个做什么,还是疑惑地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能算是什么问题,但虞万支道:“那他们怎么卖的八千?”
    户型朝向大小都差不多,他们这也只是去年花七千买的,前后一年多而已,怎么涨得这么厉害。
    闻欣才意识到这一点,想想说:“好像都是这个价,张奶奶说一号楼一楼带天井那套现在要一万。”
    天井可以自己搭建,很多人都把厨房改在那,算是多出可以做房间的地方来,而且还不用爬楼梯。
    虞万支惊讶道:“涨得也太快了。”
    这可比钱存在银行利息高。
    闻欣原来确实没关注这个,毕竟她现在已经有房子的人,这会忽然拍桌子说:“那我们的是不是也涨了一千!”
    她好像地上捡到钱,猛地站起来原地转圈圈说:“天呐,天呐。”
    虞万支被她转得都有些头晕起来,赶紧拽住人往自己怀里带说:“当心摔倒。”
    他这一弄,闻欣才真的是会摔倒,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说:“都是你害的。”
    到底自己扶着额头,莫名地干呕一声。
    转晕了吧,虞万支好笑地揉揉她的脑门说:“我的错我的错。”
    闻欣是理不直气也壮,但还是喜悦道:“有一种买到金子的感觉。”
    哪怕是金价,也不过从每克九十七涨到一百零五。
    虞万支看她喜出外望的样子,不得不提醒说:“咱们将来换新家多半也是涨的。”
    这倒是真的,不过闻欣仍旧高兴,说道:“那也比跌的好,你知道黄街那一片吗?前一阵子不是有个杀人犯在那落网,现在大家都嫌不吉利。”
    世人迷信,沾上些坏事能遗千年。
    虞万支对这些也不是很关心,只是狐疑看她说:“你知道黄街在哪?”
    闻欣挠挠脸,眼睛转来转去,有两分尴尬道:“不知道。”
    但能够说得头头是道的。
    虞万支戳着她鼓鼓的脸颊说:“那明天带你去转转。”
    也差不多到要停下来过年的时候,闻欣头点得能叫人看清楚发顶,动作幅度大得像在鞠躬说:“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虞万支是知道,但不能跟她打包票,毕竟老板很可能回家过年了,可她却是要一直惦记着夜里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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