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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万支最近都是加工坊、服装店和家里三边转,没有一口气是彻底喘匀的。
    可他脸上没有疲态,只道:“嗯,陪陪你和孩子。”
    又说:“咱俩换班,你也停停。”
    平心而论,虞得得已经算是好带的孩子。
    然而他终究是个小婴儿,一天的需求多种多样,让人连去洗手间的自由都失去。
    闻欣一个人带着,说不累是假的,然而她还是道:“没事,得得很乖的。”
    夫妻俩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吃完饭一起琢磨着怎么挽头发。
    虞得得先父母一步,掌握了扯气球的诀窍,正沉浸于自己的快乐中。
    不用管他,闻欣有大把时间撒娇说:“你轻点,我的头发。”
    虞万支盘来盘去,勉强弄出结实的一种来,长舒口气说:“这样应该可以。”
    可以是可以,闻欣头皮勒得紧紧的,有种眉角都往上的错觉。
    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说:“你再接再厉。”
    又想起来问道:“簪子你多少钱买的?”
    虞万支道:“绿檀,二十块,说是对身体好。”
    绿的?闻欣摸着头发,回忆说:“我色盲了吗,怎么没看出来?”
    虞万支买的时候也问过,这会说:“晒一晒就会绿。”
    有点意思啊,闻欣道:“那我多戴出去转转。”
    她像是刚得到什么宝贝,忍不住要跟谁炫耀一下,虽说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难得的是惦记。
    算起来老夫老妻的,她道:“我也不是小孩子。”
    虞万支伸手抱她说:“得得有的你也要有。”
    落下她,他做不到。
    闻欣坐在他腿上,侧仰着头说:“我不跟儿子计较。”
    她肚子里出来的,哪能吃这个醋。
    虞万支哄她说:“嗯,是我小气。”
    闻欣摸着他下巴的胡茬,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还想腻歪两句,虞得得已经对气球失去兴趣,吵吵嚷嚷地要抱。
    有孩子,偶尔也是甜蜜的负担。
    虞万支松开有些“不怀好意”的手,抱起儿子说:“你啊你。”
    闻欣抚平衣服下摆,幸灾乐祸道:“上回谁说自己是和尚的?”
    虞万支只是打算过点手瘾,毕竟有时候确实忍不住。
    他道:“我就摸摸。”
    两个人仗着小婴儿什么都不懂,自顾自地说着话,心想这种自由也不剩多少时间。
    因为虞得得长得很快,马上就满六个月。
    正是农历七月半,按照本地的规矩,小孩子晚上最好不要出门。
    小区里太阳一下山就安静许多,没有往日的热闹。
    闻欣站在阳台往楼下看,进屋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们不在乎这些封建迷信,对待孩子还是谨慎的。
    虞万支也这么觉得,说:“就是得得现在待不住。”
    已经是大婴儿,自我意识渐渐觉醒,每天都指着门想到外面玩。
    不过虞得得小胳膊拧不过父母的大腿,还是被控制在家里,好在白天的时候能下楼消耗点体力,夜里勉强坐得住。
    这个坐,是非常具体的动作,就是容易体力不支,过一会就歪歪斜斜地躺下去,稍微休息后改成爬——爬出五公分,就给累得不行。
    说实话,一天天的光看这小崽子折腾新花样就够有趣的。
    闻欣心中有多少事情堆积,看着他都能减缓焦虑。
    她道:“明天总算要开业了。”
    装修好已经一个多月,房租又不少交,她上礼拜刚把第一批货进回来,可以说是钱跟流水似的砸进去,再没有动静的话,都要夜不能眠了。
    虞万支能看出她的喜悦中也有焦躁,安慰道:“没事,那么多人路过,总会进去的。”
    当时图的就是矮街的地段。
    闻欣不安地抿着嘴唇,问道:“你传单都发了是吗?”
    虞万支趁着中午,在家属院门口都发了,可以说老邻居们全知道,心想大家哪怕是凑热闹去看看,有这个场面总比没有的好。
    闻欣也是这么想的,说:“人气旺意头也好。”
    可不管怎么说,紧张是难免的,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连带虞万支也有点不稳,只盼着她能顺利,心中叹口气说:“睡吧。”
    闻欣知道是自己吵到她,僵直地躺好说:“我努努力。”
    身边人陡然成木头,虞万支哪能没察觉,说:“没事,你翻吧。”
    也没什么有趣的,闻欣就是想笑,趴在他的胸前说:“就是有点压力大。”
    但说完又改口道:“不过还扛得住。”
    她之所以前后不一致,是顾虑到虞万支的心情。
    因为她开店花的这一万多,家里本来是勉强能应付,毕竟当时预备给孩子花的钱没能用上,最近真正的大花销是虞万支花三万块钱给加工坊新添的设备。
    这笔钱,他们是掏不出来的,只有贷款这个选项。
    虞万支自然知道她的体贴,说:“老廖给的单子固定,有机子的话每个月稳赚五百,我最近还谈了另一笔小的,顺利的话以后会变大的。”
    要不是有利可图,他不会在这当口增加家庭经济压力。
    利弊一开始都分析过,闻欣倒不担心他的生意,只愁自己的,说:“我怕货砸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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