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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大概是有点胆怯,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说:“我,我叫陈曼曼,今年二十岁。嗯,是,是达尔人。”
    达尔?闻欣有些不知道东南西北,迟疑道:“在哪里呀?”
    陈曼曼伸手一指说:“那边的山区。”
    大概她自己也觉怪傻气的,说:“在西北。”
    哦哦哦,西北啊,一个小姑娘跑这么远,还怪不容易的。
    闻欣道:“你是自己来东浦打工吗?”
    他们这样的小店,首选是找本地人,携款和货潜逃的几率比较低,毕竟现在办□□很容易,很多人一跑压根连影都找不着。
    像大厂,也是更愿意招职工新带出来的亲戚们,好歹有个担保啊。
    陈曼曼自然知道,说:“我有固定住址,我表哥家就在东浦。”
    这倒是个加分点,闻欣刚要讲话,她又道:“我之前一直给我表哥带孩子,现在侄子上托班去了,还需要人接送,我就想着找份短工。”
    这满大街可没几家店找短工,有的话也是饭馆洗碗洗菜端盘子,那可老累了。
    自然,愿意做短工的人更少,闻欣心中一动说:“几点到几点?”
    陈曼曼已经被拒绝好几次,那点信心都快消失殆尽,只当是另一次不成功,说:“早上八点送过去,下午五点接,周日没办法上班。”
    这个点卡的,又不是什么公办单位,连双休都没怎么普及开呢,闻欣道:“也不是不行,但工资可能会少一点。”
    她上个月的纯利润就一千,但有个人搭把手势在必行,现在能省点算一点。
    陈曼曼的吃住不花钱,在医院上班的表哥表嫂还给她付工资,但她特别想有事做,充分利用每一秒挣钱的时间,说:“可以可以,我都没问题的。”
    傻姑娘,换个人就把她骗去卖了,闻欣实诚道:“你来一天给十块钱,如果营业额好的话,会有红包,要是觉得可以的话,明天来试工。”
    这个工资跟她一开始计划的不一样,但在此时是最优解。
    陈曼曼心想一个月也有两百多,跟她预计的差不多,说:“行,那我明天就来。”
    她第二天来得不算早,看着大开的门说:“不好意思啊闻姐。”
    闻欣正在拖地,仰起头说:“其实活挺少的,有客人的话接待一下,衣服都摆整齐挂好,有皱的熨一熨就行。”
    要不是她得带着得得,勉强还是能应付的。
    陈曼曼听着是不复杂,可她勤快得很,压根架不住闲下来,说:“那要不我来拖地吧。”
    积极总比懒惰好,闻欣抱起在推车里试图蹦蹦跳的虞得得说:“行,那麻烦你了。”
    又道:“这是我儿子,九个多月了。”
    陈曼曼对带孩子还是挺有热情的,也不上手,只说:“长得真好啊,这得有二十几斤了吧?”
    虞得得最近在抽条,体重反而没怎么涨,胳膊摸着都瘦很多。
    闻欣道:“二十一,刚称的。”
    陈曼曼夸道:“到这月份都不大涨,已经很好了,小孩子太胖也不行。”
    在街上逮个长辈,都恨不得娃娃生出来就有十斤重。
    闻欣道:“我爱人也这么说。”
    陈曼曼好奇道:“他也在医院上班吗?”
    也?闻欣轻轻在儿子屁股上拍一下说:“不是,是哪个医生跟你说的吗?”
    陈曼曼骄傲道:“我表哥表嫂都是医生,他们教我的。”
    她学得特别好,不然人家也不会一直好吃好喝地留着她。
    听上去就像是特别会带孩子的样子,闻欣只觉得捡到宝,虽然她肯定是亲力亲为带着儿子,绝不会假手于不熟悉的人,但还是有点高兴,说:“那你下回也教教我。”
    陈曼曼挺愿意跟人聊几句的,毕竟干坐着显得没价值,爽快道:“行啊,其实我带孩子是真不错。”
    本来她是想找别家也给人带孩子的活,可惜时间上就是配合不来,不然的话工资是还高点。
    这几句话的功夫,地板已经干透。
    虞得得又在地上爬行,偶尔扶着什么东西站起来,可惜很容易摔倒。
    虞万支刚把所有安全隐患都排除,举凡是带角的地方都磨成圆的,才忙过一通,摔是约莫不碍事的。
    虞得得顶多屁股疼,没人管压根不嚎啕,眨巴两下眼又要站起来。
    陈曼曼夸道:“真坚强。”
    闻欣也就跟她聊两句,等有客人来示意她学着点。
    陈曼曼还真没卖过东西,她在乡下光种地,进城后就带孩子,一天的除了小区楼下和菜市场,哪里都很少去。
    她道:“姐,那我要不要背价格?”
    闻欣自己都背不下来呢,教道:“你看看吊牌啊,三角形是十,圆形是五,一块钱是方,像这件,你算算是多少。”
    陈曼曼加减乘除还会,可遇上这样的就有些绕不过弯来,愣了愣才说:“二十一。”
    一开始是这样的,闻欣继续道:“讲价的话一件最多降五块,再少卖不了。”
    利润空间本来就不大,每个月房租摆着呢,她怎么着也不能往里面贴钱。
    陈曼曼心想不复杂,就是要面对各色的人有些麻烦。
    她道:“行,我会努力的。”
    听上去像是空话,可人的表情是看得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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