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页

　　    她笑着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Lucky kiss。”
    随后转身，奔向舞台。
    画面中，孔刘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镜头跟随他的视线对准舞台。
    节日气氛浓厚的灯光，随着池清溪一步步走上舞台，转瞬亮起。布景餐厅里座无虚席，满眼的圣诞装饰，昭示着时间线。
    在这短短几步路间，她已经换上了另一条裙子，克莱因蓝象征着希望。
    他们回到过去时空，开始另一段旅程——
    因为被琴声吸引，池清溪目标明确地迎着餐厅里的钢琴师走去。
    在圣诞夜被老板炒了鱿鱼，塞巴斯蒂安心情糟糕透顶，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收好小费，起身走人。
    越过一张张餐桌，他们向着彼此走近。
    “呃，嗨，”池清溪匆忙间跟他打招呼，“我听了你弹的曲子——”
    话被打断，被一个吻打断——
    不再擦身而过，我们久别重逢。
    “吻戏！！”
    “这是真亲啊！？”
    就在这时，画面迅速切换，播放器里出现孔刘的身影。镜头切近给了个特写，想要捕捉他脸上的表情。
    但他已经收回视线，正迈步走向观众席。
    “好像没什么反应啊——”
    同为演员，李时言给了成员们一个你们少大惊小怪的眼神，“吻戏而已，孔刘xi没反应很正常，这叫演员的自我修养。”
    朴娜莱没搭理他，转头问池清溪，“你怎么看？”
    “我也是演员啊，”池清溪摊手，“工作而已。”
    “这么理性的吗？”
    “能坦然接受，这很好啊。”
    说到这个话题，成员们都有自己的看法。
    李时言分享着自己的心得，“工作和私人生活还是要分开，关键在于找到这两者之间的平衡点。”
    “说得倒是简单，”朴娜莱再次把话题引到正主身上，“清溪你觉得要怎么处理这个平衡问题？”
    “什么？呃……平衡？”池清溪不解，“为什么要平衡？”
    “你刚不是说，工作而已，那工作和生活当然要互相平衡。”
    “我说的是，工作，而已，注意我的语气，”她又说了一遍，“我不是在强调‘工作’，而是在强调‘而已’。这是工作没错，但也不过如此。”
    “所以——？”
    “所以就是要不平衡啊，”池清溪笑，“工作上有吻戏，那又怎样，我回家就加倍亲回来，不亲到嘴巴肿起来不算完！”
    “噗……”
    成员们跪了，边拍手边向她竖大拇指。
    “那如果是床戏呢？”有人出其不意地问。
    “这还不简单，”池清溪语气云淡风轻，“方法同上。”
    “哈哈哈哈——”
    ……
    插科打诨结束，节目继续。
    台下，孔刘找到第一排中间的座位，解开西装坐下来，安静地观看这出歌舞剧。
    台上，音乐自然衔接，转为欢快的舞曲。
    节目组的镜头越过孔刘肩膀，来到台上，就像透过他的视角在观看演出。
    他看着池清溪在各个场景穿梭，灯光明灭间，换装和转场娴熟流畅。
    从春天到盛夏，从相识到热恋，哪怕没有台词，但她精彩的肢体语言足以支撑起这出歌舞剧。
    遗憾都被挽回，没有争吵，没有分离——
    身着《瑟堡的雨伞》中的粉色长裙，在爵士乐酒吧畅谈梦想。
    走进《雨中曲》里的“STAGE DOOR”，穿过米高梅经典的歌舞片场景。
    独幕剧演出成功，被选角公司赏识，通过试镜，在凯旋门下被人群簇拥。
    在星空下共舞，重现《百老汇旋律1940'》中的梦幻场景。
    当初看电影时，他尚且能欣赏这一幕幕目不暇接的致敬梗。
    可如今，他坐在观众席上，左手边的座位，无人入席。
    他成为一个局外人，看着台上的剧情走向圆满，看着他们在抚平曾经梦想和现实交错所付出的代价。
    而他越发清晰地看见，演员这个职业所要承受的代价。
    此时，台上场景再次转换。
    从装修新房，到怀孕生产，从二人世界到一家三口，家庭相机忠实地记录下他们的婚后生活。
    孔刘有些出神，眼睛望着池清溪，视线却没有聚焦，像是在眺望什么。
    最终，那一天如约而至，他们回到这场梦的最初，走到现实的结局。
    塞巴斯蒂安仍在台上弹他的钢琴，目送池清溪离他远去的背影。
    当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站在舞台边缘回头。
    他们相视而笑。
    至此，全剧完结。
    舞台大幕降下，台下闲着没事来蹭免费舞台剧的学生，毫不吝啬地送上掌声和喝彩。
    剧院内灯光大亮，孔刘被周围的掌声唤回心神，抬眼看向舞台时，恰好和正在谢幕的池清溪对上视线。
    他微微一笑，对她做了个“很棒”的口型。
    池清溪看见了，开心得扬手回给他一记飞吻。
    节目镜头中，两颗粉色爱心从她指尖跃出，一路晃晃悠悠地避过人群，其中一颗啪叽一下，亲在孔刘脸上。
    剩余那颗则拐弯飞向一旁，扑到镜头前，贴住摄像头。
    画面顿时陷入满屏的粉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