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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指看到好几个自己的心腹眼皮就开始跳,他早该想到太子妃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却没有想到她早早就摸清了路数,只怕太子妃拿捏后宫之心早已有之。
    每一个宫女为何放出宫,从适龄到品行不端等理由条理清晰,无人能反驳。
    这些人他们想留都不敢留,沈羲和为何要借助大赦后宫来肃清后宫,就是因为这些人被放出去是为了造福百姓,哪怕她们本人都不敢也不能哭天抢地要留下,否则就是违抗圣旨。
    名册送出去,沈羲和就在盼着登州下雨,隔日便是约定之日,萧长卿和祐宁帝约定三日内,那就是最迟后日,但沈羲和还是希望今日就能如期落雨。
    从清晨到黄昏,仍旧没有消息,一直到子时过了,登州也没有消息传来,沈羲和心口一沉,她不愿歇下,苍茫的夜色中,海东青撕碎了浓墨般的夜空,飞掠而来,给沈羲和带来了好消息,在子时之前登州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会影响传信,萧华雍了解沈羲和,就让海东青第一时间传过来,沈羲和应该明日就能接到登州的消息。
    信纸内还有一个青丝,青丝寄情思,这是萧华雍给她来信的习惯。
    第629章 贵妃复位
    这场雨下得令不少人揪起了心,祐宁帝对于手中的奏报心情复杂,他更想知晓萧长卿背后是何人在指点,竟然比太史监预算得更精准。
    萧长卿敢以命相赌,若没有人给他底气,祐宁帝是不信的。这样一个能够算透天机的人,容不得祐宁帝不忌惮,故而他一早便亲自去探望了萧长卿。
    “登州降雨,借了百姓燃眉之急,五郎功不可没。”祐宁帝坐在床榻前,萧长卿膝盖受伤,卧床不起。
    “是陛下福泽庇佑,儿不过是病急投医,翻阅了些典籍罢了,不敢居功。”萧长卿格外谦逊。
    祐宁帝不会信所谓的后宫阴气积压,导致登州大旱,那么就必然会认为他有高人指点,这也是为何萧华雍不允许沈羲和冒头的重要原因,把他算计进来,就达到了一个平衡,他背后有个算尽天机的人,沈羲和背后有西北兵马。
    现在陛下忌惮的就不再只是沈羲和一个人,若是两者出现在了沈羲和一个人身上,陛下只怕顾不得什么颜面不颜面,哪怕是背上骂名也容不得沈羲和。
    “太宗陛下在世时,虽有先例,古往今来也仅此一例,大旱却不在少数。”祐宁帝慢条斯理开口,“你倒是好胆色,毫无根据,也敢以命相赌。”
    “陛下,既有先例,怎回事毫无根据?”萧长卿低头温顺回话,“儿也是想着登州灾情,操之过急,此事儿总要有人提及,大赦后宫非比寻常,若儿不以命担保,人人争先效仿,何以收场?”
    祐宁帝倏地抬眼,眸光凌厉地盯着萧长卿:“可有想过,若未雨你又如何收场?”
    长睫微垂,遮掩住眼底所有情绪,萧长卿露出了略有些苍白的唇:“儿只知若登州再无雨,百姓受苦,陛下难做,朝臣推诿,长此以往,必将是国之大乱。
    儿身为皇子,领俸禄,享食邑,于上应为陛下分忧,于下当为百姓请命。
    旱灾半载,举国上下,自陛下及百姓,穷尽其法也不能化解,儿不知此法是否可行,愿以绵薄之躯,全天下大义。”
    萧长卿慷慨陈词,一片拳拳爱民忠君之心,仿若没有听懂祐宁帝的试探和来意。
    自此,祐宁帝也知道眼前这个儿子是不会将他想知道的吐露一字半句。
    祐宁帝也没有露出半分不悦之色,反而欣慰又赞叹地伸手拍了拍萧长卿的肩膀:“有子如此,父之幸;有臣如此,国之幸。
    登州之事,你功不可没,你已是亲王,朕赏无可赏。昭仪跟着朕数十载,虽有大过,也已受了惩戒,念在其子有功,朕便复她贵妃之位,解了其禁足,依旧位主含章殿。”
    萧长卿闻言牙槽要紧,面上却十分喜悦,挣扎着要起身谢恩:“儿代阿娘叩谢陛下。”
    把荣贵妃放出来,牵制沈羲和同时又绊住萧长卿,还能让所有人都看到陛下对萧长卿的赏赐,只是这赏赐,让萧长卿不想要也得要!
    沈羲和才刚拿到内侍省与宗正寺批复的放人册子,所有她要放出宫的人,内侍省与宗正寺都没有留下,满意地点了点头,沈羲和就把册子交给了珍珠:“你与内侍省的内侍一道,亲自去落实,确保每一个人安然出宫,切勿有夹带挟私之事发生。”
    “诺。”珍珠双手接过册子就躬身退下,与入门的红玉擦身而过,红玉上前,“殿下,陛下下旨,以信王殿下有功为由,复荣氏贵妃之位。”
    沈羲和微微抬眸,神色平淡,早在萧华雍把事情推到萧长卿头上,沈羲和就才道了这样一个结果,萧华雍的用意,祐宁帝对萧长卿与沈羲和左右忌惮,荣贵妃复位势在必行。
    轻轻一笑,沈羲和缓缓起身,轻纱滑落,飘下的披帛迤逦于地,行走间银丝勾勒的平仲叶若隐若现,清雅飘然。
    “把准备好的人都带上,我们去给贵妃娘娘道贺。”
    音未落,人已远,迎风摇曳的平仲叶追逐而去。
    宫里留下的人不少,祐宁帝并没有把所有宫妃都带走,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去寻荣贵妃,只因沈羲和就在宫里,荣贵妃复位但她的宫权已经落在沈羲和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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