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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要帮着遮掩,等到步疏林产子的时候,她也要跟着做戏,产后还要真的将孩子视若己出,就不可能瞒着对方。
    哪个大家族之女,能够做到这一步?
    “要寻到,并不难。”萧华雍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沈羲和问:“何人?”
    “算得上是我堂妹。”萧华雍也不隐瞒沈羲和。
    萧氏皇族很庞大,尤其是这么多年昏君有,但暴君却无,对手足没有大肆屠杀过,萧氏一代代传下来枝繁叶茂,萧华雍口中这个堂妹,是个出了五服的堂妹,是太祖陛下兄长那一支,也曾经有三任先祖做过萧氏族长,担任过宗正寺卿。
    只是到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孤女和一个幼弟,虽有萧氏身份在,亦有宗亲抚养照顾,但也就过得比寻常百姓稍微好一些。
    “我为何从未见过?”按理说,宗亲女眷,逢年过节都应该会出现才是。
    “她三年前丧父,都在守孝之中,是个外柔内刚的女郎,眼看着孝期要结束,宗族已经开始为她安排婚事。”萧华雍简单解释了一句,“只要步世子愿将她的幼弟接过去一道抚养,她必然感激涕零。”
    人选是不错,有软肋也好控制,沈羲和却蹙了蹙眉:“北辰,事关女郎一生,问清楚些。”
    嫁给步疏林,这辈子就从出嫁起守寡,一辈子到老,何尝又不是一种残忍?
    “除了守寡,日后她就是蜀南王府的女主人,她的‘孩子’是将来的蜀南王,她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蜀南王府她一言九鼎,步世子与蜀南王都会对她敬重有加,就连她的幼弟也能够得到最好的教养,天下大儒何人不能聘?便是国子学,也是想去就能去。
    步世子亦会为他铺平青云路,还有崔氏一族的感激。”萧华雍觉着这是天大的好事,只有傻女人才会拒绝。
    “孩子生下来,是送回崔氏,还是留在蜀南王府?”沈羲和蓦然想到另外一个事情。
    如果崔晋百真的有个好歹,这不仅仅是崔晋百唯一的骨血,大概也是步疏林唯一的孩子。
    “留在步府,蜀南王府需要继承人,崔氏不会绝后。”萧华雍很显然已经想明白了,“便是知鹤来选,亦会如此抉择。”
    送回崔氏,还要解释孩子的生母,又是一团乱麻。孩子只要活着,姓甚名谁,都是父母的骨血,是血脉的传承,萧华雍觉着不必拘泥于此。
    沈羲和也觉着这样好:“无论你觉着这条路多好,都得问问人家女郎的心思,我不希望她是被迫或者急于摆脱眼前困境嫁给阿林,否则她眼下或许不会心生怨念,时日一长,谁又知她会不会做出点什么事。”
    虽然沈羲和相信萧华雍的能耐,拿捏一个人很简单,但又要多费一份心神。
    “呦呦不用为此担忧。”萧华雍唇角笑容意味深长。
    也不过是眼前几年罢了,再过几年这天下就会易主,皆是她便是心有不甘,将之捅了出来又能如何?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沈羲和并不知道,这一刻萧华雍已经对祐宁帝在位起了厌烦之心,开始了真正的谋夺帝位之路。
    既然萧华雍已经有了想法,沈羲和便不过多干涉,由着他去行事,她每日都会过问一番崔晋百的情况。
    翌日,沈羲和这里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
    女郎梳了一个双环髻,飘逸的丝带随着一袭碧色襦裙飘扬,三层轻纱大袖既显贵气又不失飘逸,她步履无声,清雅动人。
    “小女见过殿下。”美人盈盈施礼,姿态谦卑。
    沈羲和伸手将之搀扶起来:“萧娘子多礼了。”
    萧闻溪,汝阳长公主之女,因韦驸马涉险胭脂案,与驸马和离,陛下恩旨令一双儿女改姓萧。
    萧华雍还曾经假扮过其兄萧甫行。
    算算日子,胭脂案也过去了三年,萧闻溪也是刚刚守完孝。
    “今日冒昧前来求见太子妃,实则有一桩婚事,想请太子妃成全。”萧闻溪丝毫不见外,与沈羲和寒暄了两句,就直奔主题。
    第689章 不在意有人倾慕太子么
    沈羲和微微扬眉,萧闻溪竟然是为了婚事来求自己。
    她如何能够替萧闻溪做主?汝阳长公主尚且在世,她又是陛下的外甥女,如何都不应该求到自己这里才是。
    沈羲和不动神色地问:“可是萧娘子心悦之人,需得我做说客?”
    好在她兄长已经娶妻,否则沈羲和都怀疑萧闻溪是要嫁给她兄长,难道是她的表兄?
    “是,只有太子妃相助,太子妃允了,小女才能得偿所愿。”萧闻溪明若晓溪的双瞳盈盈动人,望着沈羲和的目光却又似泛动着一点异样的波光。
    “与我有亲?”沈羲和试探,“萧娘子,便是与我有亲,我亦不会出面。我不愿我的至亲是因不能拂了我的颜面,而迎娶萧娘子,这对你对他都不公。”
    萧闻溪没有想到沈羲和误会了,她忍不住笑了,而后眸光变得晦暗,也探究地看着沈羲和:“太子妃殿下,就不曾想过小女是对太子殿下贼心不死么?”
    她倾慕萧华雍,曾经直白地在沈羲和面前摊开,那时她看得出沈羲和全然不在意,可现在沈羲和已经是太子妃,且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往情深,京都人人皆知。时至今日,她难道还一点也不在意?
    “萧娘子便是痴心不改又如何?”沈羲和云淡风轻地反问,“你与北辰同姓且不提,北辰是怎样一个人,萧娘子既然倾慕于他,就应当略有耳闻,他若愿纳你,用不着你求到我面前;他若不愿纳你,你求到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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