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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就是?”李青是邢慕铮的精锐骑兵中的其中一个,原就是受邢慕铮直接指挥的。
    钱小娥道:“那咱们得好好感谢大帅!”
    钱小娥爹娘被李青强拉来,彼时田家四口已经来坐下了,他们一见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敢坐下来吃饭。钱娇娘笑着上前来拉人,“大爷大娘怎么称呼,咱们这一来可是劳累你们了!”
    李青岳丈忙道:“小老儿姓钱。”
    “哎呀,这可巧了,咱们是本家!”钱娇娘惊喜道,顺便将二老引到位置上坐下,“说不准咱们兴许还是亲戚!”
    刘英心中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这赶着结交穷亲戚。
    田林文面上微笑,实则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钱娇娘一来就让他们住那般晦气的屋子,现下又叫这些下等人来与他们同桌,他如今可是定西侯姨老爷的身份,岂能与这些下人同桌而食?他这外甥也不管管,竟真就由着钱娇娘胡来。
    钱老头一听放松了些,坐下来仰头问她道:“那你爹叫什么名字?”
    钱娇娘一顿,在李青丈母娘身边坐了,微笑道:“瞧我这记性,连爹叫什么都给忘了。”
    这连爹娘姓甚名甚都不知道,莫非是年幼便丧了父母?钱老头与媳妇对视一眼,不敢再问。
    邢慕铮知道,她记得,她只是不愿提。她的爹娘,在她看来是坏的,连口饭也不让她在家吃,还把她卖给一个马上要上战场的男子,不在乎她是否当寡妇。
    邢平淳与李定嘻嘻哈哈跑进来,看见邢慕铮后立即收敛了,脆生生喊了一声,“爹,娘。”
    钱娇娘道:“你俩洗手了么,洗了手便快坐下吃饭。”
    邢平淳笑眯眯展开双手,“洗了!”
    “那你们到去那桌吃去。”钱娇娘指指旁边一桌。
    李青忙道:“少爷到主桌来坐罢,坐得下。”
    钱娇娘道:“小孩子家家的,不必。”
    邢慕铮交待邢平淳,“晚饭适可而止,吃了饭再去扎半个时辰马步。”
    邢平淳苦了脸,“是,知道了。”
    山里打来的野猪肉果然是很好吃的,钱老头手艺也很不错,众人都吃得很好,邢慕铮还被手下敬了好几杯酒,田林文也被人叫着姨老爷,喝了好几杯。
    刘英掺扶着田林文回了房,田林文一坐下,脾气就趁着酒劲上来了,“那个混帐毒妇,竟然叫我们住这死人屋子,我这就去扇她两巴掌来!”
    刘英连忙拉住了相公,唉唉作叹,“相公,先忍一忍罢!这钱氏现下嚣张得很,咱们的好外甥又护着她,你去打了她,好外甥兴许会与咱们生分了!”
    田林文重重哼了两声,歪歪扭扭走回床边坐下,过了一会他又嚷嚷,“那你去叫好外甥来,把我教给你的话,与他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可是今儿……时机不太……”
    “我说现在就是现在,你还啰嗦什么!”
    “好好好,我这就叫,这就叫!”
    刘英出了房门,抓了路过的一个侍卫,叫他去把邢慕铮给请来,回来刘英又倒了杯茶水,服侍着田林文喝下。田林文喝完了茶,人还没来,田林文瞪刘英,“人呢,人怎么还不来?”
    刘英道:“这走路也是要费时的,况且慕铮也喝了两杯酒,不知他是不是睡下……”
    这话还未说话,外头就有人敲门,刘英忙去开门,笑容刚挂上,才见来的并不是邢慕铮,而是钱娇娘。刘英立刻垮了脸,“你来作甚?”
    钱娇娘笑眯眯地道:“姨妈方才是笑的,怎地一见我就冷了脸,姨妈是在等人么?”
    “这与你不相干,你跑来作甚?”
    钱娇娘不在意她的冷脸,径直端着手里的盘子走进来,“我看姨父喝了酒,特意熬了醒酒茶,给他送来,我还顺便熬了些红枣茶,姨妈也喝些罢。”
    田林文靠在床头,酒气和脾气还很大,“我不喝你的东西,拿走!”
    钱娇娘将盘子放在桌上,仍然笑道:“姨父喝了酒好大的脾气,罢了,端来送与你们喝是我的心意,你们想喝便喝,不想喝便倒了——对了,这屋子还住得习惯么,我娘生平最爱在这屋子里绣花,原来还养了几株花在窗台边上,照着花样绣哩。原先娘送给姨妈你的手帕,便是在这儿绣的。”
    刘英听了浑身不自在,她赶苍蝇似的道:“行了,行了,你走罢!”
    “姨妈?”邢慕铮不知何时站在门边。
    刘英吓了一跳,连忙笑脸相迎,“慕铮,你来了。”
    田林文也连忙坐直了身子。
    钱娇娘瞟了邢慕铮一眼,笑道:“原来姨妈是在等侯爷呀,有话怎么刚才不在堂屋里说?”她美目一转,似笑非笑,“莫不是说我什么坏话?”
    邢慕铮踏进屋子,“你胡说些什么,姨父姨妈能说你什么坏话?”
    刘英瞅了田林文一眼,田林文对她挤挤眉毛。
    邢慕铮看向桌上的盘子,问钱娇娘,“你来作甚?”
    “我来替姨父送解酒汤。”
    “哦?”邢慕铮挑眉,“那我的呢?”
    钱娇娘呵呵一笑,“侯爷这般耳清目明,说话也不大舌头,哪里需要解酒汤?罢了,你们既有事要商议,我便不打扰了。”
    钱娇娘转身出去了,出去时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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