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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我干嘛,再找找!对了,我的行李你叫人准备了么,好歹给我带十件衣裳,布料……算了,我先将就将就,合身的就行,还有鞋,你也给我准备上五双。”
    方雄古怪问她:“怎么,这就认了?”
    “认个屁!我恨不得一刀捅死你!”钱娇娘瞪着他狠狠啐了一口,“我侯府夫人做的好好的,却被你这杀千刀的掳来,现如今我有家归不得,你还跟我讲这些屁话!”
    这不就是认了?方雄咧着大嘴嘿嘿笑了,脸上才刮的两道刀痕显得分外狰狞,“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行行行,我这就去替你找衣裳,再给你整点吃的,行不?”他上来在她柔嫩的脸上摸了一把,大笑着出去了。
    见他一走,钱娇娘连忙站起来扫视一圈,方雄的屋子里满是酒坛子和大刀,窗边有个大桌子,上头痕迹斑斑,放着几个三层的木格子。钱娇娘快步走过去拉开其中一个,里头放着好几枝铁制箭头,钱娇娘先了一枝最尖的放进袖中,马上坐回原位置。
    方雄到了外边抓了扮丫鬟的女土匪,看她身形与钱娇娘差不多,就叫她拿几件干净衣裳给钱娇娘。那女土匪还想与他钱娇娘的事儿,方雄却不耐烦地催促她赶紧去拿衣服。一回头看门的跑来,“头儿,鲍黑胖上山来了!”
    方雄立刻问:“他带了多少人来?”
    看门的不明白他的意思,“带了多少人……他就带了四个手下,多还是不多?”
    方雄听了松了口气,看来不像是打上山来,估计是得知了婆娘被掳走的事儿来追问他的。他猛拍看门的脑门,骂了一句猪脑子,“老子没功夫搭理他,叫刀叔去打发他走,你们也赶紧的收拾东西,等他走了你们就撤。”
    “知道了,头儿,可是头儿,我不想假扮农家去江梓,我想跟你坐船走!”
    方雄又是一掌,“你脸这么生坐什么船,坐船能比躺在床上舒服?再废话老子砍了你,赶紧叫人去!”
    看门的土匪被骂后老实了,摸着脑门跑走了。只是跑到一半又被方雄叫回来,“叫刀叔拖一会再去!”
    ***
    鲍礼坐在忠义堂喝着茶,不时摸着额头上的虚汗,还总是紧张兮兮地朝后头的两个黑脸衙役张望。一盏茶喝了一半,人还没来,后头干咳一声,鲍礼立刻摔了茶杯,“本官叫人去请方雄,人呢!”
    方雄上山来过几回,雾岭寨的都知道他们勾结的是县官,因此面上也不敢太过怠慢,奉茶的小土匪忙说去请。后头黑脸衙役发话了,“大人,不若您多走两步,自己去找找方老大?”
    鲍礼顿时站起来,“走,走!”
    这黑脸衙役自是邢慕铮装扮的,其他三人也是阿大等人。鲍礼悔不当初,被白花花的银子迷了眼,干起包庇匪贼的勾当。今日被邢慕铮打晕打绑了,连同他的三个儿子一同被绑了。他含糊一句,儿子们身上就被砍上一刀,他哪里还有不招的?如果他不招,勾结盗匪,绑架定西侯之妻,这两个罪名都能让他鲍家上上下下好几十口人被砍了头去。更何况被砍头之前大抵还要受定西侯的雷霆之怒。鲍礼也算是胆大的——胆小也不敢与盗匪勾搭——可他愣是没能挺过邢慕铮那阴鸷的眼神。他无比确信,自己如果不投诚,等待他的也许就是凌迟之刑了。
    鲍礼只是没想到,邢慕铮竟然亲身赴险,只带了几个人就敢上贼窝来。
    奉茶的土匪劝不住,鲍礼板着脸挺着胸膛走出忠义堂,“你们老大在哪儿,带本官去见他!”
    刀疤本就在忠义堂后边的小屋子里,听得动静不紧不慢地迎了出来,笑得很是巴结,“鲍大人,鲍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老人家上山来怎么不跟小的们说一声,小的也好派人去把您抬来不是?累得您走了这么远的路!”
    鲍礼认得这人是方雄亲信,张口就问:“方雄是不是带回来一个妇人,他们在哪儿!”
    刀疤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没有,没有,咱们头儿听了大人的话,最近都老实得很。”
    鲍礼急得跺脚,“你莫要哄骗本官,本官可是要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可知道他绑了谁,绑了定西侯夫人,就是兵马大元帅邢将军的妻子!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啊?你莫非要跟着他一起疯?”
    刀疤这下真愣住了。在燮朝,邢慕铮的名头比皇帝老儿更响亮,他们不怕那成天想成仙的皇帝,却是怕身经百战的邢元帅。如今他们还不成气候,待大军一来,邢元帅杀他们岂不是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头儿分明也是忌惮邢元帅,才商议了还去两箱金子,只求尽快将这尊大神送回玉州去。可是怎么一眨眼,头儿就绑了定西侯夫人?并且连他也瞒在鼓里?
    大家都是人精,鲍礼一看就知道刀疤定然看见了,却不知那妇人真实身份。他官威陡现,“方雄在哪,快带我去!“
    刀疤虽然震惊,但他是最忠诚于方雄的,便是他现下心中燥乱,刀疤也尽量挂起笑容,“大人哪,不是小的不带您去,是头儿没回寨子里来,小的也不知道头儿上哪儿去了!”
    “你这王八羔子,跟本官打马虎眼是么?”
    “大人息怒,小的不敢!头儿真没回来!您站这么久站累了罢,赶紧回堂屋里坐,头儿前儿得来几坛好酒,是专程留着孝敬您老人家的。”
    “我不坐,把方雄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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