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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娇娘却摇了头,“那样的畜牲……他不配。”死不足惜。
    钱美娘与郑木匠焦急地守在府里,听见他们回来的消息立刻到了鸿鹄院来寻娇娘。钱娇娘请他们在堂屋里坐了,邢慕铮也在。这是钱美娘头回见着邢慕铮,但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么多了。钱娇娘将钱宝贵的事情与他们讲了,钱美娘与郑二哥都大惊失色。
    “宝贵他,他害死了一个小姑娘?”钱美娘不敢相信自己那弟弟竟然那样残忍鞭打又强暴了一个姑娘,还害死了她。
    钱娇娘沉沉点了头。
    “宝贵已经招了么?”郑二哥问,“他向来胆小,做不来这样的事,会不会有人嫁祸给他?”
    钱娇娘道:“他与我招了,并且人证物证都有——他喝了许多酒。”
    钱美娘最后的一丝期望也落空了,她红了眼眶“那个畜牲一样的……这样的罪,是要抵命么?”
    钱娇娘再次点点头。
    钱美娘的打击不比钱娇娘小。她本就是大姐,儿时爹娘下地干活,可说是她把钱宝贵带大的,这些年来又一直在左右。她虽恼父爹娘重男轻女,但她对弟弟仍是尽了心的。如今听说他害死了人要偿命,心里如何不伤心?她也知道定西侯是玉州的领主,听说玉州的事儿皇帝老爷都管不着的。娇娘能救钱宝贵。
    钱美娘抓着丈夫想了半晌,她看看钱娇娘,又看看邢慕铮,最后咬牙唤道:“娇娘。”
    钱娇娘的身形僵了僵,邢慕铮带着杀气的厉眼射向钱美娘。钱美娘却没有看到,她只对钱娇娘道:“娇娘,这事儿咱们便听天由命罢,衙门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横竖你是侯府夫人,衙门不敢乱判。宝贵他若真是害了人要偿命,那也是他自个儿为作孽!”钱美娘说着说着就哭了,但她仍是把话说完了。
    钱娇娘僵硬的肩膀稍稍放松了些,她原以为大姐与钱宝贵感情深厚些,会为他求情。没想到,她还顾念着她。
    邢慕铮本是杀气腾腾,终也消散了去。好歹钱家还有个明白人。
    可是钱美娘夫妇明白,钱李氏就明白不了了。钱大富回来直奔妻子屋子里告诉了她这个坏消息,这么多天没出过院子的钱李氏一路哭喊着闯进了钱娇娘的院子。
    第二百六十九章
    钱娇娘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架不住钱李氏进来就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
    “娘,您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
    “老夫人!”
    堂屋里顿时一片慌乱,丫头们忙去将钱李氏搀扶起来,钱李氏却还趴在地下不愿起,跟没骨头似的愣是不叫丫头们将她扶起来。“娇娘呀,你得救救宝贵呀——”
    钱娇娘早就闪在了边上,她的脸色难看极了。亲娘给她下跪,她怕是要遭天打雷劈了。
    春五上前一个用力将钱李氏拉起来站直,她寻思着是否要点了这老妇人的穴道。她可没过这般做作的娘亲,她是在作践自己还是作践夫人?
    红绢忙与碎儿上前接手,将钱李氏扶到椅子上坐下,同时劝道:“老夫人,有话慢慢话,您大病初愈,仔细伤了身子。”
    钱李氏抹着眼泪捶着胸口,“我宝贵若是死了,我还能有命在?早就跟他一起死了!”
    钱大富跟在妻子后头进来,不说话也只抹眼泪。钱美娘匆匆追了进来,见状直跺脚。她上前去与钱李氏道:“娘,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侯爷才从外头回来,正在屋里歇息呢!”
    钱李氏一听邢慕铮在这屋子里,眼晴里闪过恐惧。她这小老百姓自然是惧怕官威的,只是爱子的命让她舍弃了一切惧怕,她紧巴巴地吊着嗓子道:“我的三女婿在正好,我正好求他把我的儿子救出来!”
    钱娇娘闭了闭眼,回头看了内室一眼,邢慕铮的确在家,他这会儿在歇息,不知道被她娘吵醒了么。
    “娘,您先冷静下来……”
    “我怎么冷静,我没法冷静!我的宝贵儿被关在大牢里吃苦!”
    “那是他罪有应得!”
    钱李氏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瞪着钱娇娘看,“你说什么话,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有你这么说弟弟的吗,那可是你亲弟弟!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被关大牢,还要眼睁睁看着他死?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毒!”
    “便是我亲祖宗,他错了就是错了!”钱娇娘顶了回去,后见钱李氏一脸震惊,她不免叹口气放软了语气,“娘,我知道你难受,我心里也难受。可是那失去女儿的妇人更难受!你就没看见那小姑娘的惨状,那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钱宝贵他自己造了这样大的孽,把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害死了,他还想逍遥自在?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天理王法?”
    钱李氏哭喊:“我不管什么天理王法,我什么都不管!我知道宝贵是咱们钱家的命根子,我要他活着,活得好好的!”
    钱娇娘这会儿是是真明白什么是戏文里的秀才遇到兵。
    钱娇娘深吸一口气,“娘,这事儿我管不了,钱宝贵他犯了罪就得认罪,侯府就是仗势欺人,侯爷是玉州城的城主,老百姓都看着,若是叫百姓知道侯府包庇罪人,岂不让他们都凉了心?”
    “凉了心又如何?你都说是领主了,谁要乱嚼舌根就杀了谁!看谁敢乱说!”钱李氏拍着桌子。
    “娘——你胡说什么!”钱美娘急得想上去捂她的嘴。她这是疯魔了,为了宝贵什么说都敢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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